現在這種日子,和傳說中的金絲雀有什麼區別?
如地獄一般的窒息和壓抑,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
她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從夜斯洛的掌控中逃脫出來,獲得自由之身?
半年?還是一年?
夜斯洛承諾說一年後才會交給她那卷錄像帶,她要怎麼熬,才能熬到一年後?
或許他會早早厭倦她,將她拋棄。
或許不會。
而眼下,這種非人折磨的日子才剛剛開始,她要抱著怎樣的信念,才能度過這一天又一天遭人****的日子?
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給她如此多桀的命運?
假如那年她被艾斯黛拉關進充滿蛇蟻的地下暗室時就根本沒有挺過來,那該多好!
那樣楚易倫就不會因為要趕著回來為她慶祝十八歲生日而葬身大海。
而出身顯赫的艾斯黛拉也會順利與楚易倫成婚,成全他奪回王權的終極夢想。
至於母親,也就不會擔心因為怕她受了委屈而終身不再改嫁。
也許母親就不會一輩子屈居薔薇莊園做一個仆婦,也許她會嫁一個溫柔體貼的丈夫,生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
甚至也許她的肺病不會發展得這麼嚴重,因為醫生也說過,情緒的悒鬱會加重這種肺病的進展速度……
也許母親就會健康幸福地過完這一生……
她是個天生的掃把星吧?凡是周圍待她好的人全都得不到好下場。
還沒出生就克死了新婚的父親,然後是寵她若性命的楚易倫,現在,又即將輪到母親……
她隻希望,母親的壽命能盡可能地延長一些,再延長一些。
能讓她有更多盡孝的機會,哪怕,這一切需要她用自己的靈與肉來交換,她也在所不惜!
如果上天有眼,她希望,希望能將自己與生俱來的噩運加注到夜斯洛那個惡魔身上!
是他強暴了她,不擇手段地占有了她的清白,令她即便甚至無顏去見黃泉之下的楚易倫。
清白之身不再,是她心頭最大的暗殤,說不在乎,說無所謂,說肉體不過是一句臭皮囊,她根本就不在乎的這種話,歸根結底,不過是自己欺騙自己的謊言!
一個守身如玉十八年,就連最心愛的少年都不曾奉出的處子之身,卻被這個世界上最邪佞的魔鬼奪走——靈與肉之不能統一,世上最殘忍的事莫過於此!
淚水終於撲簌簌地掉落下來,她窩在沙發上,頭埋在雙膝中,像一隻受傷的小動物,躲在暗處無聲地****著傷口。
不知過了多久,大廳裏的吊燈啪地一聲被人打開,程流離埋著頭沒動,可是雪亮的光芒依然從四麵八方的縫隙透過來,即使她閉著眼,仍然覺得光芒刺眼。
踏踏的腳步聲越逼越近,然後,傳來外套被扔在沙發上的聲音,一個慵懶又性感的男聲在耳邊響起,“真是被寵壞的小公主,一句重話就受不了了?”
帶著幾分的調侃意味,是那個已經恢複為常態的夜斯洛。
程流離埋著頭,趕快地用衣袖拭幹臉上的淚痕,這才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