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他身邊的人說他是醉了,那就是醉了吧。
他就是因為從不多事,該聾時聾,該啞時啞,該智障時就智障,才能在這裏做上這麼久。
最頂層是酒店規格最高的總統套房,但是從來不對外開放,整層樓都是夜斯洛的私人空間,連電梯都是另外開通一部直達的。
以往夜斯洛來泰國時,大多時間都是休息在這裏。
此刻,這裏成了一個臨時病房。
夜斯洛躺在床上,身上的西裝外套及襯衣脫去,程流離這才看到,他胸前及手臂的傷處已經有血滲了出來,洇濕了一大片,幸而他身邊那個喚作阿封的保鏢在裏麵墊了很厚的紗布,這才不至於蔓延到西裝上。
此刻,根據夜斯洛的授意,所有的保鏢都被隔絕在外麵的起居室,臥房裏麵隻留了阿封和程流離兩人。
阿封熟門熟路地將剛將存放在衣櫃裏的無菌紗布、縫合包、消毒液等醫用急救包取出來,艾普利爾就帶著殷藥兒登門了。
“哈羅,表哥,原來你還沒死?”艾普利爾靠在門框上表情誇張地向夜斯洛打招呼,藍色的眼眸卻邪氣地瞟過程流離忙碌的身影。
她擰來一塊熱毛巾覆在夜斯洛汗濕的額上,又取來一支體溫計,似乎想要放進他的口中。
夜斯洛作勢避讓,程流離不依不饒,幾番回合之後最終還是她贏了,夜斯洛怒氣衝天地將體溫計含進了口中。
自始至終,她的目光隻在膠著在他身上,他的也是如此。
白晝般的燈光,映得程流離的臉像是美瓷做出的工藝品,隻是一個側麵,已經足夠令人著迷。
“吭吭!”艾普利爾幹咳兩聲,示意自己的存在。
夜斯洛索性閉上了眼睛。
程流離將他的背角掖掖好,輕輕將飄到頰邊的長發掠至耳後,轉過身來便向著艾普利爾款步走了過來。
這是艾普利爾第一次看到程流離“活生生”的樣子,上一次不算,她坐在輪椅中被下人們從他麵前推著走過,像個沒有生命力的芭比娃娃。
可是即使那樣,她依然美得足以令人屏息凝氣。
現在,她直直地向著他走來,銀灰色的晚禮服襯得她氣質優雅,如同一隻娉婷走來的白天鵝。
肌膚白如凝脂,下巴尖翹,最美的卻是那雙剪水般的秋瞳,瑩亮,瀲灩,似有星子般的光芒從那裏流淌出來。
這個女人,渾身上下充滿了英倫貴族般的貴氣,似乎天生就有高傲的公主氣質,在樓下的宴會廳裏與他的表妹索菲娜“撞衫”時,氣勢登時就將真正的泰國公主壓了下去。
這樣的女人,怪不得夜斯洛會寵她上天,怪不得差點為她丟了性命還是依然對她念念不忘,動用了幾乎金三角所有的兵力將她從索亞其的婚禮上搶了回來。
“表少爺,你來了,請問藥兒也跟你一起來了麼……”程流離的聲音清澈如淙淙泉水,帶著女孩子特有的綿柔嗓音,不過此刻卻微微透出一絲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