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就像是重新回到恐懼的幼年……被關在暗不見底的地牢,毒蛇蟲蟻遍布四周……
怎麼可能不怕?
怎麼可能不去恐懼?
事實上,她很怕,怕進了骨子裏,怕得幾乎快要狂叫出聲——當在鏡中看到自己的七竅都緩緩流出暗紅色的血漬,那種感覺,仿佛是看到驚悚片中蒼白失血的女主角……
她撕心裂肺地狂叫出聲,雙手穿過淩亂的長發,如同掩耳盜鈴般捂住自己的雙耳!
偌大的播放廳附帶的衛生間內,隻有她一個人捂著耳朵,倚靠著牆壁慢慢地滑坐到地麵……
外麵並不是沒有保鏢守護,但是播放廳的立體環繞音實在效果太好,竟與真實的聲音不差什麼,所以就算聽到啜泣驚叫,保鏢們也以為是電影音效,並沒有引起任何生疑。
過了很久很久,她才勉強將心底的恐懼壓製下去,站起身來,掬著水清洗幹淨麵部,包括所有血漬留下的痕跡。
又用冷毛巾敷過雙眼,確保紅腫的眼眶徹底消腫,看看時間差不多到了,這才整理好衣物,坐在播放廳內靜等夜斯洛的回歸。
他比自己承諾的時間還稍早一點趕了回來,雖然身上隱約沾有女人的脂粉氣息,但是口腔一如既往的幹淨,他的吻,還是像以往的每一次,讓她迷亂,沉淪……暫時擺脫恐懼的侵襲……
當鼻道再一次流出的鮮血將兩人被迫分開,她在那一刻,隻覺得天地頓時昏暗,悲慟蒼涼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為什麼是她?
在兩人經曆過那麼多的曲折,那麼多的坎坷,那麼多或人為或天意的阻攔,從天塹般遙遠的距離逐漸逐漸地靠近,最終兩顆心緊緊地貼近在一起的時候,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將這麼殘忍的事情加諸在她身上?
他的體貼與溫柔——那樣粗獷的男人,那麼難能可貴的究細察微,就像是瞬時投擲下的一顆強力催淚彈,讓她整整一天都在強力隱忍的努力全部化為烏有!
她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墜落下來,喉間的哽咽再也不必強忍地悲慟出聲,“洛,我好怕,好怕,你再也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在這最後的幾個月裏,我不要你——”
話沒說完,她的唇被夜斯洛用力的吻狠狠地蓋住,幾番輾轉蹂躪之後,夜斯洛氣喘籲籲地稍離,
“我不許你再說這樣的話!知道嗎?你會好起來的,這個世界上沒有我夜斯洛辦不到的事情!我會讓你好好地活下去,健健康康地生下我們的小baby,我們還要生更多更多的小孩,生夠一個籃球隊,像童話裏說的那樣,一家人永遠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好。”程琉璃淚眼婆娑地開口,“但是,可不可以生三五個就好?生太多,我怕身材會變形……”
“唔,”夜斯洛裝作猶豫不定的樣子,“那倒也是,生小孩太辛苦,我們隻要你肚子裏的這一對就好了,嗯,兩個像你這樣粉嫩可愛的小蘿莉,哈哈,一定會萌到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