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沙發後麵,在小男孩的身後俯下身來,手掌在他腦後用力地擊掌,發出很大的聲音,小男孩端坐如常,既沒有回過頭去,臉上的神情也沒有絲毫改變。
她不死心地走到衛生間門口,將那扇檀木製的沉重房門使勁“咣”地一聲摔上,男孩依然沒有什麼反應。
她沮喪地回到他旁邊,看來泰勒說的沒錯,這男孩子又聾又啞,根本就沒什麼辦法溝通。
歎了口氣,她皺眉打量他髒兮兮的小臉和亂蓬蓬的頭發,好吧,當務之急,她得先給他清洗幹淨,讓他好好睡個好覺,明天一早再想別的溝通方法。
實在不行,就請夜斯洛動用他的勢力,把男孩的體貌特征寫清楚,配上照片在電視或者網絡上發布個尋人啟事,總該能找到他的家人吧?
而且這男孩眼下雖然狼狽,可是神情舉止卻是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矜貴之氣,看得出來,他原先生活的家庭應該是非富即貴,絕不是普通等閑人家。
程琉璃走進浴室放好洗澡水,回頭牽了小男孩進人浴室。
看看熱氣騰騰浴缸的小男孩,眼裏泛出一絲難得的渴望之色。
也難怪,不知道他在森林迷路了多久,又陰差陽錯闖進夜斯洛的莊園多久,但是看得出來,他一定是很久沒有好好洗個澡了,這對既往生活條件優渥的他來講,一定是非常難以忍耐的事情吧。
她動手去解小男孩的衣扣,男孩朝後縮了縮,眼裏流露出戒備的神色。
程琉璃啞然失笑,“好吧,那我在外麵等,洗完了你自己穿好衣服出來好嗎?”
男孩依舊是沉默,但是深藍的雙眼不再如同結冰那般冷漠。
程琉璃轉身走了出去,隨手帶上房門。
過了一會兒,男孩赤腳走了出來,身上一件超大的白色浴袍,帶子在腰間密密匝匝纏繞了好幾圈,浴袍是成人尺寸的,雖然他挑了一件最小碼,可是披掛在他小小的身上仍然垂到了地上。
程琉璃忍俊不禁地看著他拖著這件長袍,小心翼翼地走出浴室,一不留神,腳下一絆,幾乎沒有跌倒在地。
程琉璃拿來電吹風,溫柔地將他濕漉漉的褐色半長發一點一點地吹幹,並吹出一個漂亮的正太發型。
吹完後她拿出一麵鏡子對著他,忍不住炫耀道,“怎麼樣?我吹的這個發型不賴吧?”
小男孩盯著鏡子裏的自己,將一縷不聽話垂下來的劉海仔細地拂整齊,眼睛裏迅速閃過一絲亮亮的神采。
——程琉璃抿著嘴笑,看得出來,這正太也是個愛臭美的。
她剛才已經去了自己的房間,將平常自己愛吃的一些零食拿過來,什麼香妃糖、巧克力、開心果什麼的一大包放在床頭櫃上,“喏,你要是餓了,這裏有點小零食,想吃就吃,不要客氣,嗯?”
男孩沒有任何表情,翻身上床,背對程琉璃躺著,拉過被子從頭蓋到了腳。
程琉璃扮了個鬼臉,進人浴室將他的髒衣服拿了出來,這座莊園從沒來過小孩,當然也沒有小孩的衣物,她得連夜替他把這些髒衣服洗好吹幹,不然,明天他沒得什麼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