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小擦了一把淚水,她拿起手機開了免提,就把花飄雨的聲音對準了話筒,可是,她悲催地發現,那電話竟然掛了。
她連忙回撥祁禦澤的號碼——那邊正在占線。
祁禦澤正在回撥,打她的手機占線,打臥室的電話占線,這到底怎麼回事?
米小小欲哭無淚,她隻是一遍遍地撥打著祁禦澤那一直占線的號碼,聽著花飄雨那惡毒的聲音傳來:
“偷來的就是偷來的——你看到了,也聽到了,他在客廳對著你撒謊,你一定好奇我在做什麼,對了,你想得很對,我正在浴室洗澡,你不過是我的替身而已,我回來了,他就回到了我身邊,而你,明天等待你的將是——鋪天蓋地的殺人嫌疑犯的新聞;
良宵苦短,一會兒他還要回去安撫不知道怎麼才能甩脫的你,或者順其自然地送你進到監獄是他最好的選擇,好了,我很仁慈的,今晚我會早些放他回家。”
花飄雨的聲音宣戰一般地響起,直接就擊碎了米小小脆弱的心理防線,今天祁禦澤對於業家不聞不問的態度,任憑外公一個人去做,這態度說明了什麼?
商於海提出讓祁禦澤先控製了花飄雨,被他明顯地拒絕,而且還毫不猶豫地給商於海臉色看,這是不是說明了什麼?
難道,花飄雨在做這些的時候,已經率先知會了祁禦澤?
他們倆在一起密謀要把她往絕路上逼嗎?
懷疑的種子一旦萌芽,所有的事情都會朝著證明自己猜想的方向靠攏。
米小小心底翻滾著的陰暗的恐懼很快就鋪天蓋地地襲來,吞噬了她的神智。
她抱著膝蓋坐著,渾身發抖,淚流滿麵卻不知道擦,她隻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即將崩塌。
米小小的大腦裏糾纏著花飄雨說話時候作為背景的水聲,她在想祁禦澤是不是已經丟下手機和那個女人一起洗澡了?
她在哪裏?
賓館?酒店?還是那個女人的住處?
剛才聽到的花飄雨說話的背景中,淋浴蓬蓬頭流出的嘩嘩水聲,自然就代表著花飄雨那邊有一個華麗的包房。
有電視,有沙發,有空調,有厚實的窗簾和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或許還有音樂,燭光,甚至巨大的按摩浴缸,飄著玫瑰花瓣的洗澡水,還有他們彼此思念了無數年的糾纏在一起的身體……
米小小覺得胸口發悶,呼吸阻滯,她悶哼一聲一拳砸在衣櫃的玻璃推拉門上,高強度的抗震玻璃隻是被她打出了一個拳頭的凹痕而已,圍著那個拳頭的痕跡,周圍是花紋一樣的裂痕,一絲絲地向著周圍蔓延——米小小眯眼望著那越來越清晰和龐大的裂痕的麵積,心想,是不是所有的裂痕都是這樣的發展趨勢?
隻要有外力的作用,都會一點點地蔓延開,直至破裂?
拳頭上的刺痛,讓她的大腦覺得不再那麼懵然欲裂了,她甚至連手皮擦爛都感覺不到疼痛。
她走出臥室,垂頭坐在二樓拐角的台階上,難受地推開了窗戶,將頭探出窗外,刺骨的夜風涼得她頭腦一激靈,她忽然覺得這些都是夢幻吧?
都是和她曾經經曆的噩夢有關吧?
是不是她的大腦被邪惡地進行了催眠之後,才冒出來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