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禦澤站起身,對王小洛說:“你留在這裏,處理異常事務,那邊有信兒,及時和我聯係。”
王小洛愣了一下,指著自己的鼻子尖:“我——我——怎麼能讓我留下來哪!”他不滿地出聲小聲抗議,祁禦澤低頭收拾桌上的隨身帶著的東西,瞥了他一眼,王小洛登時就閉上了嘴巴。
他不甘心地吐口氣:“好像商總到了現在還沒有來,用我通知他嗎?”
祁禦澤看看門口站著的秘書長,覺得商於海一貫守時,商淩在那邊遭遇火災,他能坐得住?才怪!
“小洛,商總早就來了,悄無聲息地在我那裏等著,這會兒和隨行的保鏢已經坐上通往頂樓的電梯了。”秘書長說了一句,讓他不要擔心。
“靠——”王小洛爆了粗口,立馬就緊緊地閉上了嘴巴,祁禦澤看了他一眼,然後跟著秘書長出門了。
王小洛哀怨地望著祁禦澤的背影,真想拿個膠帶把自己的嘴巴給封住了。
瞧瞧人家商於海,太他媽的了解某人了,很清楚早些時候過來就會遭遇鬱悶中的某人的炮轟,乖乖地窩在會客室裏逍遙,隻有自己這樣傻乎乎的忠心耿耿的家夥,幻想著陪著他度過鬱悶期。
他氣得兩眼翻白地仰躺在舒適的座椅上,一個關係要好的哥們過來招呼他:“小洛,不去就不去,正好可以消停兩天樂樂,多好!”
“滾,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王小洛眼皮都不撩起一下,下意識地收拾了有點狼狽的坐姿,直接就屏蔽了來人的好意。
那個人沒有再說什麼,離開時,輕輕地把門關上了。
瞬間王小洛如醍醐灌頂,明白了一個切身體會到的道理:原來真正的鬱悶,外人的安慰純屬他媽的扯淡!
他是祁禦澤的貼身護衛大隊長,手又伸到有些長了!
他想想商於海每次在祁禦澤最鬱悶的時候,幾曾不是嬉皮笑臉一副看笑話的姿態,哪裏和他一樣,頭兒受了委屈,在他身上就放大百倍,和頭兒一樣受著,難怪他成了個討人嫌!試想,他這樣的人尚且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狼狽,那麼一個孤傲的大人物,怎麼能容忍外人品評他的處境!
王小洛徹底想明白了這件事,就打定主意,還是好好地做好分內的事情,別再讓他挑出錯來。
祁禦澤進到更衣室從容地換了衣服,對著鏡子呲呲牙挑挑眉調整著自己的表情,露出一個微笑,顯得像是帶了假麵一樣僵硬。
他手指捏著領結,不由想起一次在浴室刮臉,那小丫頭擠進他的懷裏爭著照鏡子,那丫頭對著鏡子翻個小鄙視的眼神對他說:“——看吧,你整個一麵癱臉,瞧瞧我——”
她竟然能對著鏡子,兩秒鍾一個表情,嬉笑怒罵貪嗔癡怨,那小臉上的五官生動得就像各自都有生命,瞬間就給他了一個視覺大衝擊。
祁禦澤咧咧嘴,笑了。
這次的笑有點笑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