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恐懼又擔心地縮在牆角,如果藍珂真的控製不住自己,我該怎麼辦?
浴室裏傳來藍珂的拳頭在砸牆壁的咚咚聲,還有他痛苦的呼喊,我的心髒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藍珂是我的哥哥呀,他因為我才會受到如此折磨,我的心髒如在滴血,拔腿便向著浴室衝過去。
我砰的推開了浴室的門,藍珂一身衣服濕淋淋的站在蓮蓬頭下,任冷水肆意澆過他還纏著紗布的頭,兩隻手,手背上早已血肉模糊。
我當時就受不了了,衝過去,一把將他抱住了:“藍珂,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藍珂卻猛的將我推開,目光十分凶狠:“快滾,聽到沒有!出去!”
我用手掩了嘴,流著淚衝出浴室。
“莫子謙,你會遭報應的!”我在外麵大聲喊著,我相信他能聽得到。
這個傑哥明顯和他有關係,“莫子謙我恨你,強強也會恨你,如果你還有點人心,你就放了我們!”
我聲嘶力竭地喊著,用盡全力拍著門,門鎖就在這時發出哢嗒的一聲,我一怔,房門在此時打開,莫子謙出現在眼前。
他麵如鋼鐵般冷肅,身上已然穿的整齊,他對著我冷冷開口:“你聽著,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強強有一個沒有汙點的媽媽。現在,趕緊走!”
我驚愣的看著他薄薄嘴唇開開合合,猛地轉身又衝進了浴室:“藍珂,快走!”
我再不管藍珂會不會傷到我,也不顧自己其實是個孕婦,我扯過藍珂的胳膊,將他架在肩頭,他頭上的紗布已經被血染紅了,頭上的傷口早就裂開了,兩隻血肉模糊的手更是瘮人,他有氣無力地地問我:“是莫子謙嗎?”
我嗯了一聲,架著他離開浴室。
藍珂被折磨得已經沒有了力氣,兩隻眼睛都是放空狀態,被我架著離開了那幢白色房子,沒有人阻攔。
前方警燈閃爍,警車轟鳴,我恍似看到了曙光,眼睛裏迸射出璀璨光亮,然而也隻是須臾,下腹的疼痛便讓我在無法支撐自己,我感到有濕熱的液體流出,我叫了一聲媽媽,無力的跌跪在地上……
我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片純淨的白,我恍恍惚惚的回不過神來,藍珂在哪裏?我肚子裏的孩子還在嗎?少爺的庭審,已經結束了嗎?
我的手下意識地落在小腹上,也是與此同時,我看到了眼前熟悉的麵孔。
“是你?”我盯著那麵孔好久,才恍似回過神來,然而我又不能相信這是真的。
五少,是他守在我的床邊。
“對,是我。”少爺一向漂亮的琉璃似的眼睛少了璀璨的光芒和玩世不恭,眼神異樣的深沉,像琉璃色的海,那麼凝視著我。
“孩子還在。”他輕輕開口,然而,眼中深深的憂鬱濃而不散,我鬆了一口氣,緩緩收回覆在小腹上的手,抬眸望向那人,“你怎麼在這兒?庭審已經結束了嗎?”
此刻的我,還沒有意識到,一個被定了死罪的殺人犯是不可能坐在我麵前的。
五少淡淡的開口:“我沒事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你說什麼?”我的雙眼驟然放出異樣的光芒,一把將少爺的手抓住:“你什麼意思?你不用死了嗎?”
“嗯。”五少輕輕將我的手撥開了,他起了身,向窗子走去,那副淡淡的樣子極是陌生。
他背對著我,麵向窗外,靜靜地佇立,像栽在那裏的一棵樹,陌生的可怕。
我吸了一下鼻子,喉頭忍不住的澀意,我想起了警局裏幾次見麵。見到他時,他那涼薄的樣子,想起了他那些刻薄的話語,他說一個風流浪子怎麼可能在一個女人身上栓住,他說,我本就是不易孕體質,再加上安全期和體外,怎麼可能會有了孩子。
想到此處,我心頭忽然一陣晦澀,眼裏頓時迷迷茫茫一片。
陳輝進來了,“你醒了?那天真是嚇壞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