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第五天,並不是悄然而至,這是我盼望著盼望著,然後駕到的。
這一天,如果我的複查沒有任何問題,我就可以出院了,然後正正常常的去上學了。其實那天我暈倒沒什麼大事的,隻是現在的醫院都喜歡虛張聲勢。
有些問題,也隻有真正的拿各種數據,擺在那裏,讓大家看。大家覺得沒事了,自己也覺得沒事了,那便是真正的沒事了。
早上八點鍾,護士姐姐很準時的推開我的病房的房門。第一項檢查,驗血。
護士姐姐推著一輛小車走進來,她微笑著看著我,然後說:“把胳膊伸出來,左邊還是右邊,你自己決定。”
我這個人,除了吃的東西以外,我貌似是有選擇焦慮症的。結果護士姐姐已經弄好了抽血的試管,還有針,皮筋什麼的,我還沒有選好左右胳膊。
護士姐姐朝我一笑,“那,就左邊胳膊吧,伸出來,把衣服卷上去。”
我按照護士姐姐的要求,把左胳膊伸出來,然後把外套衣服卷上去。護士姐姐她將車推的再近一些,然後從車上拿下來一塊消毒棉球,用鑷子夾著,在我的胳膊上蹭來蹭去。
驗血,便必須要抽血,而抽血之前,最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消毒。
消過毒後,護士姐姐用皮筋綁住我的手腕,然後她讓我攥緊拳頭。她拿起針頭,在我消過毒的地方,輕輕紮下去,這一針紮的很是精巧。
紮進去之後,護士姐姐讓我鬆開攥緊的拳頭,然後她熟練的把皮筋抽掉。為什麼說很是嫻熟呢?是因為,她隻輕輕用力拽住了皮筋的一邊,皮筋就自己解開了。
很快,試管需要的血就夠用了。護士姐姐將針拔下,然後再次用鑷子夾住一個消毒棉球,按在我剛剛被紮針的地方,然後一個簡易創可貼貼上。
囑咐我,先按住三分鍾,等血不再出了,再鬆手。然後她就推著那一輛小車,走出了這個病房。
需要檢查的第一項,總算是已圓滿結束告終。下一項檢查,是九點鍾的ct檢測。媽媽扶著我下了病床,然後又扶著我走到了放射線科。
其實她不用扶著我的,在病床上已經躺了這麼多天,早就不像那天那樣毫無知覺,昏昏沉沉了。
可是,天下的母親最疼孩子。她心疼我的身體,總覺得還沒養好。雖然每天雞湯、排骨湯的補著,卻還是放不下那顆心。偏偏要扶著我到ct檢測室門口。
直到我要進去進行ct檢測了,媽媽才鬆開她的手。那個瞬間,我對母愛的含義又深深的了解了一層。前人說得沒錯,天底下最愛你的人,不是你的丈夫、妻子,而是你的父母。
那扇走向ct檢測室的防輻射門,自動一開一關。前一刻的我還在門外,後一刻的我已經在門裏麵了。我甚至不知道,我在一種什麼樣的情況下,會不由自主的走到裏麵。
裏麵坐著操縱機器的,是一位要退休的老爺爺。他很慈祥的看著我,然後說道:“孩子,去那裏躺著吧。”?“嗯。”我點點頭,然後躺在了那個冷冰冰的機器上麵。
我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的人會喜歡看那些冷冰冰的機器製造出的冷冰冰的數據,而忽略了人與人之間的接觸?如果還是用號脈那種極傳統,也極其溫暖的方式,為什麼就不被大多數人接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