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們眼前的番薯不僅僅是簡簡單單的番薯而已,是現代科研的一個勝利,也是現代文明的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縮影,她為自己曾經也是那個文明世界的一員而感到驕傲和自豪。
“來來來,都挖了半天的番薯了,什麼味道都還沒嚐過呢。這些是我剛剛洗幹淨的,都吃個吧。”
李妍年一邊說著,一邊給每人都塞了根番薯,見眾人都還有如夢似幻的反應不過來,她自己帶頭,拿起番薯咬了一口,呸地一聲吐出皮,然後有滋有味地嚼了起來。
“嗯,還挺甜呐。爺爺,外公,外婆,你們怎麼還不吃啊。很脆的,不崩牙。李叔,嬸子,你們也吃啊,可好吃了,又甜又脆。”
眾人聽她這麼賣力吆喝,笑了下,也捧著自己手裏的番薯吃了起來。
李大叔一口咬下去,皮都懶得吐,就驚喜說道:“欸,還真別說,這多養了幾天的的確就是好吃些,比上回挖的番薯要甜多了。”
李妍年看他一眼:“李叔,你山上種的是這種不?是不是也能收了?”
李大叔樂嗬嗬地回道:“是跟你的同一種,不過山裏地氣晚一點,還要再等上一個月吧,原本還覺著種這個沒什麼意思,看你地裏今天這收成,得,下回我們家地裏也得多種些下去。”
黑豆還忙著吃番薯,張幺妹、徐樟樹還有李老頭倒是默不作聲地估量起了這六分地的收成,看著眼前這陣仗,沒個四五千斤,也有個五六千斤。
“乖乖,這東西還真是皮實好伺候,還結得多,這一畝地都沒有,種出來的能有五千來斤吧?可真像紅豆說的,是咱們窮人家的救命糧啊!紅豆,你說這東西怎麼吃來著?”李大娘將眾人心中的驚歎說出口,好奇問道。
李妍年舉起手裏的番薯,帶了幾分自豪地跟眾人介紹道:“這個啊,叫番薯,也叫地瓜,生吃可以,煮熟也可以,切成塊,刨成絲,煮粥做飯,又能填飽肚子,又能省糧食。還有啊,這東西還能曬成番薯幹,炸成番薯片,家裏就又多個零嘴甜點。再有呢,這番薯還能磨成漿,曬成粉,曬出來的生粉能弄糊糊吃,也能打成山粉麵條,還能煎餅吃,可多花樣了。”
李大娘他們聽的滿眼放光,興奮地直搓手:“真的啊,那這可真是個寶貝!老頭,咱們回頭一定要多種上幾塊地啊!”
李大叔笑道:“你放心吧,早就準備好了。就等黑豆他們這回的番薯,到時候咱們多買點,留著做種。”
李老頭這時也朝黑豆開口說道:“我也正想找你們說這個事兒,你們這回收的番薯,也撿些好的,賣給我做種。”
黑豆和李妍年交換了個眼神,黑豆出麵說道:“爺,您要就隻管拿去就好了,還說什麼賣給您,回頭我跟二妞好好挑挑,給爺送家裏去就是了。”
張幺妹也跟著幫腔:“親家,這事你得聽孩子們的,這回收的番薯,黑豆兩兄妹也說了要給我們兩口子帶些回去的,你要是不肯拿,還談錢,我們可也不好意思白拿孩子們的了。”
李老頭見他們都這麼說,抿著嘴沒搭話。李大叔看看田埂上堆著的番薯,琢磨著說道:“我看還是這樣吧,反正今天收的番薯還得擔回去。咱們三家索性直接自己一邊收一邊挑,挑好的自己擔回家去,也省得回頭還要麻煩,又要重新挑一遍,白白費力氣。”
李妍年跟李大叔是一拍即合:“這個主意好,那就這樣,你們先挑,挑中的都放自己筐裏,挑剩的再擔我們家去就行。李叔,你們也別說什麼買不買的,我直接給你們記賬,到時候收了番薯,還我們兩筐就是了。”
李大娘已經習慣了兩兄妹的大氣,也不跟他們客套,直接說道:“那行,就這麼說定了,咱們趕緊挑挑去,一會兒忙完了都上他們家吃飯去。”
一番話說得大夥兒都笑起來,連一臉嚴肅的李老頭都牽了牽嘴角,露出了點笑意。
張幺妹和徐樟樹想替家裏幾個兒子也多要些番薯種,來回擔了好幾趟才把他們要的那一份給擔齊了,都堆在李家堂屋一角裏,等著回家之後,再帶人來擔。
等最後大家都挑完,李妍年估量了下,李老頭大概要了八百斤番薯,李大娘一家要了六百斤左右,張家地多,要了一千多斤。剩下的番薯一過秤,竟還有三千多斤,讓兩兄妹著實是又驚又喜。
李妍年把自家留的番薯都收在一樓的客房裏,跟黑豆商量:“哥,你明天也運些番薯到鎮上去,讓齊老三他們拿點回去種吧,李叔既然能在山裏種,他們那個麻子溝地再貧,也比山裏的野地要好吧。另外你再讓張嫂給夫子送點去嚐嚐新鮮,毛豆過兩天也該回來了吧?”
黑豆都一一應了。
兩兄妹在張幺妹的帶領下張羅了一桌有酒有肉的午飯。到午飯的時候,不止李大叔和李大娘來了,徐樟樹還請了李老頭一塊兒過來喝酒。這下可好了,女人們吃完飯下了桌,三個男人倒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停不下來,直喝得醉醺醺的,險些又跟上回在張家村裏正家一樣喝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