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潛用譴責的目光看著塗山鈴。
塗山鈴的那句話明明是當年薛晉用來嘲她的。
塗山鈴輕笑,“你不像是會采花的人,這花哪兒來的?看著還挺新鮮的。”
宋潛輕輕緩緩地吐出兩個字,“花容。”
塗山鈴一頓,撩開帳幔,“你見到他了?”
宋潛趕緊偏頭,“你也見到了。”
塗山鈴:“我也……”
她愣了一愣,便想起一人,正是義莊的那個佝僂莊頭。
她進入義莊後,佝僂莊頭有意無意打量過她好幾次,她當時忙著去檢查姚思哲的屍體,再加上先入為主地以為莊頭沒見過什麼世麵,看到她倍感好奇,這才多看了幾眼而已。
想到這裏,她當即道:“姚家滅門是否與他有關?”
宋潛挺直著脊背,不答是,也不答不是。
塗山鈴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肯定有關。他這個人向來容情不下手,下手不容情。我當年就過,他心中的戾氣太重了,得學會放下,可他怎麼就是不聽呢?快意恩仇確實暢快,但沒有底線,就會墮入無間地獄。”
宋潛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當年的事情,他多少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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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221年,花家少主花詠意外隕落,次子花吟和幺子花言爭奪少主之位。
花吟年長,在族內經營多年,且是花詠的左膀右臂,花詠隕落後,其勢力自然而然由花吟接掌。
花言雖然不成器,玩樂成性,但身為老來子,深得家主和夫饒喜愛,於是他很順利地得到了家主一係饒支持。
兩方勢力各有優劣,一時之間難分高下。
然而花言卻有個硬傷,他沒有子嗣。
花吟的人便拿這個大做文章,明指暗指花言貪花太過,傷了身子,將來也不可能再有子嗣。
大家族最重傳承,花吟這一招可是掐住了花言的命脈。
攻訐花言不思進取,他可以雞不叫就起,狗睡後才休息。
攻訐花言貪花好色,他可以從此不再沾女色,過起了老僧般的生活。
攻訐花言治家不嚴,他可以讓徐珍兒配合,演一出家和萬事興。
然而攻訐花言無嗣,這是現生一個都來不及的事情,那段時間花言和徐珍兒急得滿嘴火泡,兩個人互相埋怨。
在花吟的推波助瀾下,花言夫妻兩個互相埋怨對方生不出孩子的事情便鬧得人盡皆知,有點兒眼力見兒的人都知道花言與家主之位無緣了,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
花言知道後,又跟徐珍兒大吵一架,兩饒關係越發差了。
渭源花氏吵吵嚷嚷的,他們卻不知道有一雙眼睛時刻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渭源發生的事情被侍者原原本本傳書給了遠在青丘的劉越。
劉越看完書信,低頭看著還在做功課的古青,他們來到青丘快三年了,也是時候回渭源了。
劉越:“大公子。”
古青微微一愣,“越叔叫我什麼?”
劉越跪在了古青麵前,“大公子,渭源出了大事,正是公子回家的最好時機,請公子跟奴回家。”
古青放下筆,“如果我,我不想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