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很有問題。
尹玄琛的夢自然很有問題。
他連那麼羞恥的事情都夢到了,也不可能沒問題。
但宋潛知道塗山鈴所的有問題,並不是特指尹玄琛的夢,而是指入上方城以來所接觸到所有的夢。
一個所謂的能做預知夢的先知。
一個與先知做同一個夢的鄰居。
再加上將夢境當真的尹玄琛。
夢似乎過於頻繁地引起他們的注意了。
這便是夢很有問題的根由了。
通常情況下,人一個晚上會做無數個夢,但醒來後,頂多記得清醒前做的那個夢,而隨著清醒的時間延長,夢的內容會變得越來越模糊,哪怕是噩夢,能記得的也隻是受到驚嚇的感覺,而記不清夢的細節。
而他們在上方城裏遇到的每一個夢,細節都非常到位,做夢的人也記得非常清楚,甚至將夢當真了,這可就太反常了。
宋潛轉過頭,問塗山鈴,“你覺得是……”
塗山鈴迫不及待地點點頭,“不是不過去,我們……咳咳……先出去逛一圈再。”
他們話遮遮掩掩的,生怕被什麼聽了去,會提前逃跑似的。
宋潛駢指在桌上畫了一道符,一道斥力憑空生出,屋子便如被過濾了一般似的,除了死物尚且留存,其他的東西,一概被清除了屋子。
塗山鈴豎起大拇指,“還是你想得周到。有的東西肉眼看不見,神識也很難察覺,沒有點準備,簡直防不勝防。”
宋潛不自然地別開了頭。
不管聽過多少次塗山鈴直白地誇獎,他依然聽不得,一聽就控製不住的耳朵發燒。
二人攜手出了客院,溜達著去了街上。
也沒有具體目標,就是隨便逛。
塗山鈴看到一條大黃狗倚著牆打盹,朝宋潛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踮著腳走了過去。
她的手還沒碰到大黃狗的腦袋,大黃狗就睜開了眼睛,警惕地看著她。
她笑笑,收回手舉到眼睛前,作張望狀,“今氣真好。”
大黃狗不感興趣地低下了頭,複又用兩隻爪子抱住了嘴巴。
過了會兒,塗山鈴又看見隻打盹的灰貓,她故技重施,輕手輕腳地靠了過去。
灰貓的眼睛睜開一條狹長的縫,眨巴兩下,冷冷地盯準了塗山鈴,那雙眼睛好似在“愚蠢的人類”。
塗山鈴被一隻貓鄙視了,很不服氣,她伸出手在灰貓腦袋上呼嚕了幾下。
灰貓受到驚嚇,尖叫著跑開了,跑了幾步,回過頭看了塗山鈴一眼,呲了呲牙,眼帶譴責地跑遠了。
塗山鈴攤手,“動物太警覺了,不容易下手,隻能等晚上了。”
宋潛無可無不可的點頭。
塗山鈴來回看了兩圈,看到間茶樓,便朝那邊一指,“我們去茶樓等。”
茶樓挺大的,一共三層,一樓中間是個戲台,然而今在戲台上的不是名角,而是一個書先生打扮的人。
這人頭戴綸巾,手拿折扇,麵前擺著一個醒木,手邊放著一杯茶,正得熱鬧。
茶座相當多,隻是到了此時已滿座,比塗山鈴二人先到的人尚且站著,他們二人自然更沒有地方坐了。
他們不願去前麵跟別人擠,便在後方找了根柱子,靠著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