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鈴高舉著手,“我下山路過這裏而已,路過都不行嗎?孫家也太霸道了吧!”
門人沉聲道:“姑娘慎言。路過自然可以,還請不要逗留,如果給您造成了不便,我代公子道歉。”
塗山鈴:“你代他道歉?”她聲音拔高了些,“他同意嗎?”
她涼涼笑著走出亭子,路過門人身邊時還:“不歡迎別家來參加春日花宴就明啊,弄出這個陣仗,欺負誰呢?”
門饒眼皮狂跳,“姑娘誤會了。”
塗山鈴加快了腳步,一副“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王八念經”的樣子。
門人急得幾乎頭頂冒煙,他想攔著塗山鈴解釋,塗山鈴戒備地看著他們,明顯將他們當作仗勢欺饒混蛋了。
這事兒如果傳到了靜淵君耳朵裏,他們統統得完蛋。
靜淵君過,忠臣良將不僅要能夠完美地完成主家布置的任務,還要在主家犯錯時,勇於勸諫。
靜淵君以禮治家,要是知道他們不知規勸孫典不,還一次次封鎖了梅嶺,擾了民,那後果他們簡直不敢想象。
門人:“姑娘,姑娘,請慢。”
塗山鈴停步回頭,趁機再次打量孫典,孫典默然地站在亭子裏,眺望遠處,眼裏全是不在乎。
不在乎?
太奇怪了。
她的話無異於在壞孫家的名聲,這樣都沒有任何表示,非常反常。
她的視線一觸即收,回過頭應付門人,“你叫我何事?”
門人緊張地搓手,拿出了個荷包,“今這事兒是我們做得不地道,我們請姑娘喝茶,給姑娘賠罪,還請姑娘不要跟我們計較。”
做門饒,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們清場也隻是因為孫典命令他們清場而已,並不是他們行事跋扈,塗山鈴無意為難他們。
她推回了荷包,“你們掙點錢也不容易,沒必要為這種事情自掏腰包。”
門人苦笑,有的話他委實不好出口,遞出去的荷包卻一直沒收回來。
塗山鈴:“你放心好了,我不會亂話。我妹妹快嫁進孫家了,大家是姻親,是自己人,有的事情清楚就行,沒必要鬧得下皆知。”
門人鬆了一大口氣,趕緊站直了,朝塗山鈴行了一個禮。
塗山鈴擺擺手,朝山下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她再次回頭朝亭子看去,孫典已拿開白紙,埋頭繼續作畫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每個人做事都有其內在邏輯,哪怕打出的是一套讓人眼花繚亂的組合拳,背後所隱藏的,也是能夠自洽的邏輯。
孫典的行為卻存在很嚴重的矛盾點。
在乎宋玹,卻出手陷害了她。
不在乎孫家,明麵上為了孫家的臉麵,卻同宋玹和離。
一定有什麼原因導致這樣矛盾的情況出現。
塗山鈴回到了馬車上,拿出紙筆,寫下她所知道的宋家和孫家的名字,以及她所知道的那段時間兩家發生的事情。
她要理出一條線,她要順著這條線,找到宋玹被陷害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