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下了牛背,走向大榕樹,“我也略懂醫藥,你若有疑問,我或許可以解答一二。”
鞠奈眼睛一亮,她正愁找不到人問呢!
她是野路子,學醫是照著醫書摸索的,她每到一處地方便先去……抄書,書店老板見她是個姑娘,用眼神示意了她幾次要自覺,她也恍若未覺,老板也不好直接出言驅趕,隻能任由她抄完。
可學醫隻看書可不行,書上描寫的東西到底不是十分清楚,她非常希望有個人能教她。
但在沒有亮明身份的前提下,醫館招收學徒都更傾向於招七八歲大的,七八歲大的孩子可塑性強,容易統一思想。
她學了十幾年醫也不敢精通,便是這個緣由。
這一回被她逮到了機會,毫不客氣地開問:“有一種病,是突然就看不見東西,我按照治療驟盲的方法開方子,那人吃了七日藥卻依舊不見效果,這是何原因?”
鞠世華偷偷扯了扯鞠奈的袖子,他覺得鞠奈冒失了,人家或許隻是客氣一句,鞠奈就當了真!
他的視線轉向那一長溜棺材。
如果對方的醫術當真很好,她的家人是如何病死的?
鞠奈氣鼓鼓地抽回了袖子。
塗山鈴當作沒看到二饒動作,“那人可是因為突然大悲或者突然大喜,才導致失明的?”
鞠奈:“正是!”
塗山鈴頷首,“心病還須心藥醫,他心裏壓著的事情沒有解決,藥石無靈。”
她獲得的乃是傳承記憶,是生的本事,比任何人學得都要全麵,腦海裏存著無數的醫案,各種病症的治療方法信手拈來。
鞠奈若有所思,“是啊,現在的大夫隻專注治身,卻無人研究治心,可心也很重要啊。”她轉頭看向鞠世華,想得到他的支持,“是吧,哥。”
沒等鞠世華回答,塗山鈴便道:“你得很對。”
鞠奈被人認可了,心裏美滋滋的,“那我這一次可要好好研究一番了,極南之地出現了動亂,孩子肯定會受到驚嚇,治心的思路可以試試。”
塗山鈴不露痕跡地看了宋潛一眼,“極南之地?可是厭火國方向?”
鞠奈不顧鞠世華阻攔,嗯嗯道:“就是那裏了。那裏有很多被流放過去的人,他們實在是太慘了,那些厭火國人根本不把他們當人看。在我們之前,已經有好心人跑去救助他們了,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她嘴裏的消息竟然比宋潛的消息渠道傳回的消息還要確牽
宋潛都不知道暴亂四起,是因為厭火國欺壓流放的罪人。
有時候上位者的消息並不比升鬥民靈通,欺上瞞下早已成了慣例,且混跡在市井的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有的事情不會,有的事情點到為止。
塗山鈴趁機問:“聽起來挺嚇饒,那邊到底發生了何事?”
鞠奈眉頭緊蹙,“那些厭火國人恬不知恥,自個兒長得奇形怪狀也就罷了,竟瞧不起半妖,他們是……是……總之厭火國人才是上等人,其他人都是牲口,他們如此,也是如此做的,我聽聞他們拉車用的都是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