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的臉被打了,威信何在?
徐心穎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穿過一條長長的夾道,便到了山居門前。
兩個守門的侍者看到徐心穎臉頓時綠了。
其中一個幹淨朝裏麵跑,祖宗來了,得跟重光君彙報一聲,好有個準備。
徐心穎幾乎氣個倒仰,她指著那個侍者,質問宋淵,“宋潛不在?”
不在,他跑什麼?跟誰彙報去!
宋淵腦仁兒都疼了。
事情怎麼就這麼巧呢,全叫他趕上了。
徐心穎更生氣了,你們兄弟親了,把老娘丟一邊去了。
她腳下帶著風朝裏麵走。
宋淵很想攔著,可真是找不出合適的辭來,他把想的話在心裏過了幾遍,怎麼想都覺得那話有點拱火。
直到快到了宋潛住的地方,他都沒有想到合適的話。
侍者往後瞄了一眼,那祖宗距離靜室隻有二裏多路了,眼看著就到了。
他趕緊朝裏麵喊了聲,“重光君,不好了。”
宋潛布下大陣,將塗山鈴的肉身放在陣中,正在檢查有沒有遺漏的地方,聽到這麼一嗓子,他的眉頭就蹙了起來。
他示意塗山鈴做準備,自己迎了出去。
那侍者苦著一張臉,“上主母來了。”
宋潛的臉微微扭曲了一瞬,很快淡定了下來。
他轉身關上了門,加了一道封印,徐心穎就衝到了麵前。
徐心穎涼涼地看了宋潛一眼,抬手就推靜室的門,門卻紋絲不動。
她哼了一聲,“怎麼,兒子大了,連我這個做娘的都不能進你的屋子了不成?”
其實她能準準地找到靜室來,還得算是侍者的功勞,如果不是侍者巴巴地跑來報信,她壓根不知道宋潛在哪裏,且有得找呢!
山居隻比何陋居一點點,要在這麼多房間中找到人可不容易。
宋潛抬手引路。
徐心穎卻站著沒動。
不讓她進,她今兒還非得進了,她肚子裏爬出來的兒子,不讓她進房間,憑什麼?!
宋潛沒話,就這麼僵著。
徐心穎也沒話,動作也沒變一下。
宋淵:“阿娘,好聊。”
好了,不鬧的。
大兒子開了口,徐心穎到底心軟了一下。
俗話得好,愛大的疼的,中間都是受罪的。
開口的是大兒子,麵子就不能給撅回去了。
徐心穎仰著頭,終於抬步朝蘭室而去。
宋潛收回了手,朝大兄點零頭。
宋淵拉住了宋潛,輕輕搖頭,示意宋潛多讓著些阿娘。
宋潛抽回了手。
宋淵隻覺得手裏空落落的,他還想拉宋潛一下,宋潛的步子卻快,叫他的手落空了。
宋潛哪怕再沒指望過母親關心他,也受不了這麼明顯的區別對待。
誰的心又不是肉長的呢?
他是重光君,是清靜台九聖之一,他不能像潑婦一樣發泄心中的情緒。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就是與傷害他的人稍稍保持一定的距離。
僅此而已。
宋淵看著宋潛的背影。
阿潛!
這句阿潛,到底沒有叫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