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濼一雙眼珠子差一點瞪出來。
重光君……給宋玹帶來的野男人行了晚輩禮?
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他瘋了。
他伸長了脖子仔細看宋潛的臉,想看看這冉底還是宋潛還是其他人冒充的。
宋潛直起身來,淡淡瞥向宋濼。
宋濼眼皮一跳。
僅憑這一眼,他就可以斷定,這位確實是重光君無疑了。
這種淡漠的,毫無感情的,又高高在上的眼神,他隻在重光君眼中看到過,哪怕是湛源君,也不會有這樣的眼神。
他趕緊給宋潛行禮,“重光君!”
宋潛淡淡揮手。
宋濼便在震驚中退下了。
他一邊走一邊打量宋玹,他完全不明白宋玹立了什麼大功,才讓重光君用這種態度對他們。
然後他就看到了“宋寧音”。
“宋寧音”還笑眯眯地看著他。
他忽然就懂了,人家不需要立功,人家隻需要生個好女兒出來,並不需要多漂亮,也不需要多有本事,甚至不需要多善解人意,隻要能夠被重光君看中,本身就是大功一件了。
他昨聽有人指著徐心穎的鼻子罵,那人不但沒事,最終還讓宋楨帶走了徐心穎。
他根本就不信這個消息,那可是上家主和上主母啊,誰有這本事?!
他現在信了。
老話得好,娶了媳婦忘了娘。
這就是了。
甭管是多麼正直的人,枕邊風一吹,鮮少有腦袋不發昏的。
以後這家人不能招惹,還是有多遠躲多遠為好。
宋潛還不知道有人往他腦門上貼了一張昏聵的標簽。
他的心情暗戳戳得好。
這種為阿鈴遮風擋雨的感覺真好。
到了山居門前,宋玹忽然有些害怕,她拉緊了孫典的胳膊。
這地方是她從前連夢都不敢夢的地方,如今卻要進去了嗎?
她一轉頭卻發現女兒臉上絲毫沒有敬畏的神情,進山居就跟回自己家似的。
她有些生氣,有心教訓一番。
可話在嘴裏一轉,又放棄了。
這裏以後可不就是女兒的家麼,如果活得戰戰兢兢的,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隨她去吧。
塗山鈴嘰嘰喳喳地介紹著山居。
她其實就隻好好逛過一回,但她記性好,哪裏是哪裏都記住了。
她的手指一轉,就指向了臨湖的花廳,輕紗之後,隱隱約約有個人影。
風吹紗動,那道人影越發清晰了。
她拍了宋潛一下,“你哥!”
宋潛看到了大兄。
大兄身姿筆直地坐在幾案之後,不用看,都知道神情不是太好。
宋潛:“你們先走。”
塗山鈴低聲嘀咕,“棒受,大棒走。”
宋潛微微勾唇,“嗯。”
什麼棒大棒的,根本不存在,宋淵不管心情多麼不好,也從未跟人動過手。
宋潛走到宋淵對麵坐下。
宋淵親自斟了杯茶放到宋潛麵前。
舉杯慶賀,斟茶道歉。
宋潛看著茶杯沒有動,他不明白宋淵的意思。
好好的,為什麼要道歉?
宋淵:“阿潛,你的事情……為兄關心得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