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媽,錢媽,你這是幹啥呢?”張芸見錢媽拿了客房鑰匙,忙喊住。
錢媽拿眼把張芸一溜,隻見張芸殷切切端了碗瑩潤淳濃的銀耳雪梨蓮子湯,瞧這光景,是要往書房送,便知先生和那女人在一起。錢媽沒好氣地道:“幹嘛,收拾客房。真真耗子鑽烘爐,就沒見過這樣倒貼的。”
“哎呦,喝酒不吃菜,各人心裏愛。還收拾啥客房呀!”張芸歡喜地極了,連新仇舊恨都拋飛在眉眼外了。
“你這人就是彈弦兒吧嗒嘴,啥都不夠調。”張芸嗔錢媽一眼,竟有些語重心長起來:“家裏這位是不可能回來了。剩下那個才不濟事,現在連同她媽一起被嫌棄了,今後隨便嫁個人可不就了事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罷,拔過身,竟花搖柳顫地走了。
錢媽冷哼一聲,照舊去收拾客房了。當然,收拾了也是白收拾。年輕女人往往是最厲害的女人,有的是資本跟手段。
那女饒言行本還有些忌諱,見張芸逢迎她,便知任梔雨不得人心。再者,大抵她真的沒可能再回來了。於是老僧入定般,索性賴著不走了。
翌日起來,項舟竟就不再提這事。那女人鬆鬆垮垮披著睡衣,柳眼桃腮地歪在椅子上,湊著項舟點燃嘴裏銜著的香煙,寶藍色的冰絲緞子下露出一截白膩的腿。任梔雨在家時是不允許項舟抽煙的,主要是對身體不好。
整個餐廳煙熏霧撩,時不時泛起女饒笑聲。錢媽十分看不過這女人倚嬌作媚的樣兒,呆在廚房大烹割。反倒是張芸,裏裏外外忙的手舞足蹈。
反正家裏一個張芸也就夠了。錢媽正好偷個閑兒,也怕這這女人發難柏哥兒,索性帶柏哥兒出了門。
因為忙著設計海報,亦真近日再抽不出時間去咖啡館忙。而補考這茬給梁熙造成了打擊,十分抵觸任何與學校有關的人和事,索性回了家。
虞昕十分嬌縱這唯一的女兒。本來聽賈老師的話,是打算給季安然一點補償的。聽梁熙回家發了一通牢騷,氣的眼裏火星激迸,砸著手:“瞧瞧瞧瞧,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這麼個嘎刺頭兒還整起幺蛾子了。還想訛我們,扇她兩耳光我都嫌給的輕了!”
“可不是。”梁熙把雞蛋羹往桌上一摔:“我現在隻要一想起那個季安然,我就恨不得把她那葫蘆頭給擰下來跺爛了。真是狗戴籮筐藏頭露尾。以前的事兒我不提,她還上趕著掐尖兒了。”
虞昕道:“這事也是亦真那孩子不上心。你,本來十拿九穩的事,硬被這糊塗丫頭給攪和了,隻能胳膊折了往袖子裏藏。”
梁熙努嘴:“這事兒倒沒啥,未必是亦真犯了糊塗。我主要是被季安然那賤人給氣的。媽,這事你聽我的,咱一分錢別出。有本事,就讓她告咱們去。那麼個掰賴貨,她敢告,咱們就把舊賬翻出來,還給她能耐上了。”
虞昕附議:“當時我就不同意你進那個宿舍,可不是整出事兒來了?當初我一看那個季安然,就一臉心機老成的樣兒,果然就不是個省油燈。咱就衝她爹媽起的這個名兒,聽岔劈了還當‘奸人’‘奸人’地罵誰呢,真是人如其名。”梁熙聽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