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繩上的螞蚱?
難怪蔣茜茜就這樣赫赫揚揚地上了門。心中必然沉了墜子打底的。任梔雨一時沒敢在動作:亦真那個狐狸果然搶先知道了,怎麼什麼觸黴頭的事都少不了她?
再這蔣茜茜,雖是要錢,要多少?她本來就夠被動了,真等她把孩子生下來了,可不是石頭砸鍋嗎?
任梔雨現雖是個糠聊蘿卜,心境上也不同往日了。何況,放在原來,她也同樣的愛慕錢財與地位。蔣茜茜的孩子不能生下來,旁的結果她不知,但這個長蟲一墜地,她一定會人財兩空。
明著不行,那就來暗的。任梔雨心下琢磨著,麵上先是冷笑,旋即輕飄飄別開眼去,一臉充耳未聞的模樣。接著催促張芸準備上菜。
項以柔暗恨地看著蔣茜茜,眼神既是鞭撻又有譴責。蔣茜茜隻是豔豔的笑,掇掇肩膀,搭訕似的走向別處了。應該是要去看看這個經她手重修過的家,去尋找滿足福項以柔真恨不得把她從樓梯上拖下來才好。
任梔雨當下對柏哥兒又重新狎昵起來,柏哥兒是她的備案。自然,為了提防著蔣茜茜,自然連同著錢媽,上下一氣防範嚴格。錢媽也就再沒同亦真取得過聯係。
黑色的龐蒂亞克徐徐開進庭院,穿過花園半角,前往車庫去了。
任梔雨理了理頭發,一個輕倩的姿態,仿若舊閨閣裏的婦女。不急不緩地走下樓去,一麵走一麵喊:“柏哥兒——柏哥兒?”
柏哥兒跑上前來,拉著任梔雨,兩人一徑去迎候一家之主。
柏哥兒一見項舟,便歡脫地跑上前來,馬駒似的,態度親熱。項舟摸了幾摸他釉黑色的頭顱,了幾個“好”。
蔣茜茜趕緊上前,挽住項舟的胳膊,倒不像電視裏那些嬌滴滴的姨太太那樣隻顧賣好兒,而是笑豔豔地:“任姐在家裏沒少張羅呢,這麼大一個家,被打理的井井有條,也是不容易。”
項舟便也笑看任梔雨一眼:“你也辛苦了。”任梔雨覺察到被冷置,冰冷地勾了勾唇角,心裏十分氣不過。
一行人溫溫吞吞走進茶廳,茶廳從建成就比較舊式。四麵雕花的朱漆門扉,紅木桌椅,一壁置著書櫃茶具,櫃架上擺了幾個古董花瓶。蔣茜茜前不久買了一套功夫茶具,一席人圍桌坐下喝茶。
錢媽端零心上來,柏哥兒不能觸碰茶飲,便喝白開水。任梔雨知道項舟愛喝茶,便看的格外仔細。
蔣茜茜一麵同項舟交談著,將茶壺裏塞入茶葉,衝入沸開水,倒入茶船後,再由茶壺上方淋沸水以溫壺。待茶壺內之茶湯浸泡至適當濃度後,茶湯倒至茶海,再分倒於各茶杯內,以求茶湯濃度之均勻。
柏哥兒手捧著糕點,兩眼在氤氳的水汽裏顯得白蒙蒙的。泛泛的茶香水汽裏,每個人臉上的表情也都虛浮浮空落落的。那紫砂壺上描金紋的雙棲蝶在眼前振振欲飛,還是沒能擺脫背景色的桎梏。柏哥兒很快便覺得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