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六韜(1 / 2)

夜燼絕在臥室收拾衣服。亦真看著他的背影,像風雨千牆。浮生第一次有一眼萬年之感,像神話幻滅後殘遺的影壁,膩滯著濃厚的被歲月衝刷的天青泥。

“我來吧。”亦真從他手裏接過。他不拙。亦真還是覺得有點滑稽。彼此都太把對方當孩子看了。

他從後抱住她的腰。像藤蔓攀附藤架,生生不息。“怎麼了?”“回來嫁給我好嗎?”

亦真的怔忡像銀河靜止不動。首次想到的是小時候鄰居家奶奶和老伴吵架了,還鬧離家出走要老伴去接。啼笑皆非。後來才知道他們是鄰居裏最相愛的兩個。

亦真這才發覺她對生活的不自主其實是將選擇權過繼給了夜燼絕。或者她放棄了,放縱自己溺死在他的愛裏。卻看到了最好、平凡而最細微的浪漫。他做的很好。真的。

亦真說:“我們不是還沒離婚嗎?”

他笑著說:“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

亦真隻是低下頭,說:“我會考慮做手術的。”他非常高興。

去z城的當天,晴天忽然被洗劫,哭成傾盆大雨。幾個人剛從高鐵站出來。

“我的天。又被天氣預報騙了。”薛子墨從包裏掏摸雨傘。

亦真心裏還有些抱歉。因為她,本來大家可以坐飛機的。現在一出站就是雨。

“冷嗎?”夜燼絕攬住亦真的肩膀,又握住她的手,“小鵝卵石一樣。”亦真喜歡他的手,真暖和。

“用不用找一家民宿?”薛子墨說。梁熙瞪起眼睛:“薛子墨你不是吧!要不要這麼不靠譜!為什麼不早點訂?”

薛子墨朝夜燼絕努嘴。表示對他有信心。夜燼絕說:“民宿我找好了,不遠。”亦真知道他找好的一定還有醫院。距離醫院最近。

亦真報了個地址。夜燼絕說就是在那兒。梁熙駭異她是怎麼知道的,又撮緊了鼻子:“酸。”大家都笑了。夜燼絕牽住亦真的手,這次她也沒有掙。

十五分鍾後,幾個人到達民宿。男士提行李,亦真和梁熙閑散走在後麵。民宿旁有小茶館,兩人去預訂茶點,糾結要三色農家團還是豬油年糕。

夜燼絕下來的時候,兩個人又在糾結新的。這家店像老木頭搭建成的木頭房子。忽略掉那麵大玻璃,夜燼絕說放從前是擺西瓜的位置。亦真想起豬八戒偷西瓜,點點的笑濺出梨渦。

民宿是的居屋是屜窗。亦真用叉杆支起來又放下,竟有些愛不釋手。透過窗看山水,丹紅色的廊漆橋橫在兩臥翠嶂間,水麵蒸出氤氳,蒸的廊橋薄囂囂的,渾而舊。

亦真想起兩句詩。“煙凝翠黛山疑霧,風蹙斜紋水似羅。南望千山如黛色,愁君客路在其中。”

“那裏有吊橋。”夜燼絕又指向另一處,“那裏有石橋墩,看見了嗎。”

一步一個石橋墩淹在水裏。有一溜人小心在上麵走。就是不知道水深不深。亦真說更喜歡吊橋,下意識的心理是,喜歡吊橋上隻有我們兩個。

“這次來還有一個目的的。找一個人。”夜燼絕說。

“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