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孩兒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文殊緊抓著自己顫抖的手,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文侯爺將掉落在地上卷冊拾起,手放在他肩上,語重心長說;“怎麼會,文殊,爹不要求你能像以前一樣滿腹才學,爹隻希望寶月樓那個地方,你不要再去了。”
“對不起爹,是孩兒讓您擔心了,可是孩兒不想做一輩子的廢材,孩兒很想試著看書念字,可是……”文殊捂著頭,難過自責起來。他無論怎麼看,卻始終連很多字都記不起,那些詩書經文言論,過去他能夠倒背如流的東西,現在卻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他腦海裏。
隻要他努力去想,去記,他的頭就會痛,痛到他連字都看不下去。
文侯爺紅著眼眶抱住他,拍著他後背安慰;“爹都知道,文殊,爹真的不要求你什麼,爹隻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的,這才是爹最大的心願啊。你娘走了,爹隻有你,你若再出事,爹我…可怎麼辦。”
文殊終於嗷嚎哭出了聲,文侯爺沉默不言地陪伴著,盡量做到他最難過的時候陪在他身邊,鼓勵他,安慰他,父子倆看似不好的關係,卻也在這裏已然詮釋了一切。
清晨的翰北街道霧色蒙蒙,百姓早早就已經開始在街上擺攤叫賣謀生,凜涼刺骨的風吹來,走在街道的行人將脖子縮在了大衣內,幹起活來也比以往更賣力了許多。
祁瑤乘坐著馬車來到了一間工匠坊外,她昨晚一個晚上沒睡都在畫設計稿,還畫了通宵。她抱著設計稿從馬車上走下後,走進了工匠坊內,這兒除了打造鐵器,還做木工,什麼精美的椅子啊床榻桌子等,都出自於這兒的工匠之手。
“姑娘,請問是要買木具嗎?”櫃台老板微笑道。
祁瑤將設計稿放在他麵前,回答;“不是,我是來定製的,這是手稿,您看看。”
老板接過設計圖打開一看,詫異地抬起頭看著祁瑤;“姑娘,這是…馬車?”
“差不多,不過這種馬車不是平常我們坐的那種,而是觀光馬車。”祁瑤笑了笑,觀光馬車比平常那種馬車更簡便,基本隻要把構架打造出來就好了,而且也隻是兩人坐,露天敞篷的馬車不容易找,但她可以讓人做啊。
“姑娘的創意還真是不錯啊,不知姑娘要選取哪些木質,有上好的紫檀木,沉香木,紅木,血龍木,黃花梨。”老板介紹道,祁瑤支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說實話她確實不知道什麼木質做出來的觀光車會好些。
“老板,那您認為什麼木質最合適呢?”
“紫檀木和沉香木都可以,當然,若姑娘想要有光澤的,可以選擇血龍木。”
“那就血龍木吧,對了,雕雲紋填白漆,用金銀薄片刻花卉,兩天時間可以吧?”祁瑤將一袋銀子放在那老板麵前,那老板將錢袋打開,瞬間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點頭道;“當然可以,姑娘放心吧,兩天後,絕對包姑娘您滿意。”
“那就多謝了。”祁瑤說完,轉身離開了工匠坊,那工匠坊老板拿著設計手稿,優先讓人趕工定製去了。
祁瑤走出工匠坊欲要上馬車,忽然瞧見文殊急急忙忙地不知要趕去哪裏。她沉思了一會兒,大早上的,文殊這會兒該不會是偷偷跑出來的吧?
祁瑤忽然衝著駕著馬車的人開口道;“你先回去吧,我有點兒事等會兒自己回去。”
她沒等車夫開口,便朝著文殊的方向跟了過去。
文殊腳步匆匆,生怕被人看見似的,一路低著頭拐進了一條巷子裏。祁瑤緊緊跟著他,眼睛都不敢移開,生怕跟丟了,她走進了巷子裏,直到看到文殊停在了某個屋子外,回頭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