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將軍府,楚宗旗一行人直接進了書房,因為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所有誰都沒有急著開口,而是各自沉默著。
不多時,軲轆軲轆的聲音響起,玄月立刻迎了出去:這聲音除了娘的輪椅,不會是其他物什發出的。果不其然,一名丫環推著天梵音過來,她趕緊上前接過,“娘,我不是讓你好好休息,你出來做什麼?”
天梵音一笑搖頭,“我不累,就是隨便走走,這將軍府真大,我都迷了路。”
玄月一笑,沒言語。
“怎麼樣,宮中情形是不是很糟糕?”天梵音看得出她心事重重,怎可能不擔憂,“還有,太師府那邊如何了?容止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本來她應該直接回太師府的,可玄月卻說那邊情形未明,還是先打探清楚再說。她在這裏很不安心,總覺得容止肯定出事了,自然要問個清楚。
玄月皺眉,“情形是不妙,我懷疑……太後一夥控製了皇上,不過情況未明,不好下結論。”想到最後文聖帝看她的那個眼神,肯定是另有玄機,得先查明白才行。
母女兩個正說著話,楚宗旗走了出來,乍一見到天梵音,他大吃一驚,“師、師妹?”不、不會吧?師妹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已經為了救前朝太子而受重傷,後死在太師府嗎,怎麼會……
“楚師兄,別來無恙嗎?”相比之下,天梵音當然要平靜得多,不過相隔十年再見到故人,情緒激動也是在所難免,所以她的語聲有些顫抖,臉色也有些發白。
楚宗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甩了下頭,再定睛一看,麵前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師妹,不由他不驚喜莫名,“師妹,原來你沒有死……這……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真是天大的喜事啊,若是太師大人知道,還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麼樣呢!
十年了,他一直因為當年的事而耿耿於懷,認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他讓師妹幫忙救人,她也不會受傷,更不會死於非命!不過現在好了,師妹沒有死,他心裏的負罪感,也可以稍稍減輕了。
“有勞師兄掛念,抱歉。”天梵音一笑,自是風華不減當年。在天淵宗,她雖貴為天女,年齡上卻是最小的,因此很得師兄們的疼愛和照顧,每一個都當她是最親的人,這份恩情,她從來不曾忘卻。也正因為如此,雖說隔了十年不見,可她對楚師兄,卻是半點生疏都沒有,仿佛昨天才剛剛見過一樣。
“快別說這種話,你要折煞師兄了!”楚宗旗紅了一張老臉,因為太過激動,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師妹,你、你既然還活著,這些年去哪了,怎麼不回來找我們?你……怎麼會坐輪椅,是身體不舒服嗎……這,都怪我……”
“師兄,這些說來話長,而且我想,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天梵音一抬手,打斷他的話,眼神已變得清明而睿智,“如今朝中形勢一觸即發,所有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先解燃眉之急。”
對了!一語驚醒夢中人,楚宗旗趕緊將故人重逢的喜悅先放在心底,正色道,“雲昭,玄月,你們說以為如何?”是到了跟太後一夥決一死戰的時候了,而且這種情況下,當斷則斷,不能拘小節,否則後果堪虞。
楚雲昭冷聲道,“還能如何,我們不也一直清楚會有這一天嗎,又不是完全沒有準備,既然如此,那就按原定計劃行事。”既然早知道太後一夥容不下他們,遲早是一決勝負,他們一直以來所做的布置也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關鍵時候,就看他們的安排了。
天梵音道,“師兄,前朝太子可安好?”這才是重中之重,否則爭來爭去,還有什麼意義。
“很好,”楚宗旗點頭,“當年多虧了師妹你出手相助,太子殿下一直在我們府上,現在還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那是師兄把太子殿下保護得好,”天梵音倍感欣慰,總算這些年的辛苦沒有白費,“那你們就小心行事,我如今……也幫不上什麼忙,看你們的了。”
玄月上前扶住她的肩,“娘,你就放心吧,這本來就是我們的事,你什麼忙都不必幫,隻要你好好的,別讓我們分心就成。”
天梵音點頭,不再多說。
楚雲昭略一思索,果斷地道,“父親,玄月,我想太後一夥沒有急著逼宮奪位,應該是在等百裏部進京,所以當務之急,是要阻止他們,否則會有大麻煩。”
百裏部一直蠢蠢欲動,楚宗旗之前搜集到他們要謀反的證據,估計他們也有所察覺,所以提前動了手。要知道百裏部是東陵國番邦中實力最強大的部落,如果他們的人進了京,必將是血流成河,一片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