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玄月接過話來,深以為然,“我也是這麼想,要想阻止他們,就得借助其他力量,畢竟如今京城兵力盡在百裏嘉盛手中,就連皇上也無法調動。”這才是最麻煩的,沒有兵權,就無法調動京城禁軍,說什麼都沒用。
“其他力量?”楚宗旗一時沒會過意,“玄月的意思是……”
“淮安侯,魏子晉,”玄月眉一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公爹,雲昭先前已讓人打探過,百裏部為了加快速度進京,抄的是小道,那就必定經過淮安郡,所以我已讓人快馬加鞭送信給淮安侯,讓他在路上設伏,就算不能盡數殲滅百裏部,至少可以給他們以重創,阻他們一阻,給我們爭取時間。”這是當初她和雲昭所布的一步暗棋,如今也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原來如此。楚宗旗恍然,大為高興,“那真是太好了!我也已寫了封八百裏加急書信,送往邊境,命我的副將帶兵上京,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在這幾天內趕到,若淮安侯能阻一阻百裏部,那一切就好辦了。”
楚雲昭點頭道,“百裏部暫時不足為懼,現在最重要的,是解皇上之危,父親,我今晚打算跟玄月夜探皇宮,問明緣由。”皇上一定是有話要跟他們說,否則不會給玄月那樣的暗示,還有,他們必須在行動之前,把嶽父大人救出來,否則投鼠忌器,會處處受製於人。
“去皇宮?”天梵音一驚,“這太危險了,玄月,你們……”轉念一想,卻也知道玄月和雲昭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隻顧著自己的安危的,也就釋然了,恢複麵色道,“你們要多加小心,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娘,你放心吧,”玄月拍了下胸膛,“你女兒我本事大著呢,自保沒問題。”
“你這丫頭!”天梵音忍不住笑了,接著又正色道,“玄月,天殘劍不是用來做擺設的,隻要你心存正道,那就不必有什麼顧忌,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玄月心神一震,她還是第一次在娘親臉上看到這種絕然的殺氣,道,“我明白,娘,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楚宗旗卻是相當意外,真沒想到,天淵宗的聖物天殘劍竟然會傳給了玄月,這麼說來,天淵宗的心法她一定也在修練了,否則根本無法駕馭天殘劍。不過想想也不奇怪,師妹是天淵宗聖女,玄月是她的女兒,這心法和聖物不給玄月,也說不過去。“玄月,雲昭,你們一定要小心,隻要確定皇上的心思就好,先別打草驚蛇。”
“是,父親。”
孤星忽地急匆匆而來,眉眼之間難掩興奮之色,“小姐,主上到了。”不管這裏有多少人,可主上這一來,他就覺得有了主心骨一樣,難怪會高興成這般模樣了。
“哦?”玄月驚喜莫名,“師傅來了?”真是太好了!她幾天前就飛鴿傳書給師傅,將京中情形說了,並告訴他前朝太子已然找到,沒想到師傅來得這麼快,看來也是等不及要見墨夷了吧?
其餘幾人暫時還不知道玄月的師傅是誰,但楚雲昭卻是清楚的,聞言也是精神一振,吩咐道,“孤星,卻將墨夷請來,也是時候讓他們叔侄見麵了。”
“是,姑爺。”孤星立刻轉身下去叫人不提。
楚宗旗與天梵音對視一眼,都有些奇怪,道,“雲昭,玄月的師傅是何許人?”
等等!楚宗旗瞬間意識到不對勁:叔侄?墨夷的叔叔?難道是……
楚雲昭卻在此時賣起了關子,“父親,嶽母大人不必著急,待會兒見了麵,一切自見分曉。”
楚宗旗一時無法相信自己所想到的,禁不住有些緊張,咳嗽了一聲,向門外看去。
不大會兒,一襲白色人影飄逸而來,說不出的孤寂落寞,黑發隨風輕揚,他的身體也輕盈得仿佛隨時會隨風而去一樣。來到近前,他的臉容已是清晰無比地映入在場所有人的眼簾,不由他們不暗暗感歎一聲:世間還會有如此幹淨、清秀的男子嗎,真是如謫仙一般呢……
此人看年紀,不會超過三十歲,身形瘦弱,一襲白衣束腰,越發顯得弱不禁風,臉容蒼白到近乎透明,一雙眉卻是細而長,眼眸漆黑如墨,明明不帶一絲情感,卻並不讓人覺得冰冷或者拒人於千裏之外,而是本應如此一樣。嘴唇微微有些發青,但並不過分,他整個人是帶著一種病態的,卻又給人一種堅韌、隱忍之感,會讓人在看到他時,就有一種想要膜拜的衝動。
不用說,此人正是玄月的師傅,當今皇上十七弟,墨夷的皇叔,端王東陵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