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哪裏見過這樣的顧州,這個男人在他們麵前一直是高高在上,像是供人景仰的神邸。
每次看到顧州,他都是一副一絲不苟的模樣,就連衣角也不會有一絲的褶皺,可是現在,他卻像是將所有的高貴與矜持都拋去了,就連發絲都顯得淩亂。
“快幫我看看她,到底怎麼了。”一進門,顧州也顧不上休息,連忙把黎夢放在了一邊的儀器上。
聽到他的話,邊上的研究員也都圍了過來,事實上,他們來給人看病,可以算得上是大材小用了,可是此時誰也沒有不滿。
且不說眼前有顧州這尊大神盯著,就單說黎夢這麼個他們感興趣的素材,就足夠讓他們興奮異常了。
可惜這個女人在他們老板心裏的地位頗高,他們也隻能從血液裏找找樂趣罷了。
“顧少,這……”院長走過來,有些猶豫的看向顧州,表情有些恍惚,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
顧州皺著眉頭,“到底怎麼了,把話給我說清楚了,猶猶豫豫的像個什麼樣子。”
聽到顧州的話之後,院長抹了抹額頭,“我們剛大致檢查了一下,身體的各項指標都大致正常,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具體情況可能要等待化驗結果。化驗可能要取血……”
顧州抬眼瞥了他一眼,“嗯,我相信你們的技術,一切以她的性命為重,不要傷到她,盡快出結果。”
於此同時,邊上的研究員也忍不住發出陣陣驚呼。看著他們的反應,顧州心裏有些煩躁,就算他能力通天,也有力所不及的地方。
那些專業的儀器,以及分析結果上的那些專業術語,就是他所不懂的,這一方麵他從未有過涉及。身為掌權者,他所要做的,就隻是等著手下將結果捧到他的眼前。
既然手下有這麼先進完善的設備和人員,若是不讓他們物盡所值,豈不是太過於浪費了。
這是顧州一直以來的想法,他最擅長的就是讓每個棋子都發揮其自己的價值,他對於人心的掌握,已經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
雖然在一些決策方麵,還容易收到感性的影響,但假以時日,若是真的讓他成熟起來,必然不可小覷。
傅霖把顧州作為他們計劃中最大的阻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在某些方麵,顧州甚至比謀而後動的張帆要更難對付,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顧州那般毫無顧忌。
沒有什麼可以真正被他放在心上,所有熟識的,不相識的,在他眼裏,不過分為兩類人,一類是有利用價值的棋子,一類則是毫無用處的渣滓。
對於那些有利用價值的棋子,顧州一向不會吝嗇自己的善意,他一直知道黎夢喜歡自己,可是卻從來沒有明確表明過態度,既不說喜歡,也不拒絕,就那樣看著黎夢因為他偶爾的親近而欣喜若狂。
在他心裏,卻是一片冷清。喜歡?那是什麼……不過是無用的感情罷了,這種脆弱而廉價的玩意,他不想要。
小時候的經曆過於黑暗,讓顧州對感情一直抱著懷疑不信任的態度,在他看來,口口聲聲說愛著自己的母親,都可以在敵人襲擊的時候,將自己推出去擋槍,而那所謂的父親,更是將自己作為交易的籌碼。
又有什麼好在乎的呢,感情不是自己一向不屑的東西嗎。顧州抹著自己的心口,眼神有些迷茫。
他能感知到自己不太正常的心跳,這麼多年以來,他也不是沒看過黎夢受傷,最嚴重的一次,他幾乎都要以為那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女人,再也醒不過來了。
可是她最終還是頑強的活了下來,隻是看著他的目光卻沒有了以前的那股火熱,相處時的態度也淡了下來。
那時候的黎夢,開始真正安心的做一個下屬。顧州的命令,黎夢會去執行,依舊像以前一樣,每次都能夠很好的完成任務。
可是顧州卻開始漸漸的不滿足,他察覺到黎夢的冷淡,開始故意刁難與她,本是想引起黎夢的注意,卻使得兩人的關係更加的緊張。
顧州收回思緒,一雙眼睛略顯暗沉,看著那邊依舊安靜的躺著的黎夢,眼裏似有萬般思緒在翻湧。
原來,在那麼久以前,我就開始在乎你了嗎?顧州一手捂著額頭,嘶啞喑沉的笑聲傾瀉而出,回響在空氣中,莫名的顯得有些詭異。
有幾個好奇心旺盛的研究員還偷偷的向後看了幾眼,不過很快就會過身去,繼續忙著手上的事情。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理會看起來有些不正常的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