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為顧雲絕。
兒孩時並未有什麼記憶,稀疏的記憶裏隻有一日,父親帶著母親同我急匆匆的坐上馬車。
父親說是去狩獵。
我問父親,狩獵為何要帶上母親?
父親用一種我看不懂的表情,和我聽不懂的口氣告訴我,我們不能丟下你的母親。
馬車一路行駛,馬車夫便是我的父親。而母親坐在車內緊抱著年幼的我。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母親的顫抖,清清楚楚的透過她的手傳到我的心口上。
父親說是去狩獵。
但我們的馬車還未進入山林,就有數根短箭直直的插入我們的車門。
年幼的我驚得直撲在母親的懷裏,而母親緊抱著我,聲音顫抖卻有力。
她幾乎是用叫喊著跟我說,"絕兒別怕,有母親在!"
父親這時快速打開車門,拉著母親和我一路奔跑。跑過一條條小道,穿過一整片山林。
身後滿是人。身著黑衣,各個看起來都一樣。
但是突然母親停了下來,放開拉著我的手,臉上的表情還是悲哀,她說,"絕兒你往這條路走,母親等會兒便去尋你。"
我看了眼那條和他們不相同的路,反拉住母親的手,一邊快速的搖頭,一邊拒絕,"不,絕兒要與母親父親在一起。"
母親張了張嘴,卻又閉上。眼眶溢出的水頓時濕了滿麵。
"男兒要自有擔當,絕兒不可事事依靠父母親!"父親重重的推開我,指著那條偏僻的道路,眼裏滿是決然,"一直走!不許回頭!"
我被父親推倒在地,頓時感覺實在委屈,眼淚也隨之掉出了眼眶。
我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倔強的向父親指的那一條路走去。
這一走,果然回不了頭…
在山林裏的我從午日走到了夜幕降臨。
借著黃昏我突然看見了樹旁躺著一隻白色的狐狸。
那隻狐狸極為好看,我慢慢的靠近它,它也沒有逃走。我一時興起,便走到它的身旁蹲下,卻發現它的腿部受了重傷。
"你也同我一樣迷路了嗎?"
我就像是喃喃自語,說完後自己都忍不住自嘲。明明隻是一隻狐狸,又怎麼會明白我說的話。
但是等我的話音剛落不久,那隻狐狸便抬起眼來看我。
我驚奇的發現這隻狐狸同我從前見過的實在不一樣,它有一雙十分動人的冰藍色雙眸,雪白雪白的毛發。靈動得就如同和人一樣會說話。
它的眼裏滿是可憐和哀求,如同在乞求我救它。
可當下我連自己回家的路都找不到,又怎麼救它。
我隻能扯下自己的衣袍一角,幫它受傷的小腿用布條綁好。再用一些地上的落葉鋪在它雪白的白發上,以防到了深夜被其他的野獸給捕抓到。
做完這些我便無能為力了,猶豫著提步就繼續向前走,聽從父親的話,絕不回頭。
夜幕降臨之時,我看見許多人拿著火把在山林裏一邊叫著我的名字,一邊尋我。
那些火把幾乎是要照亮整個寒冷的山林。
我心裏希望的火頓時興奮的揮著手回應。試圖讓他們看到我瘦小的身影。
他們很快便發現了我,把我從那個寒冷的山林中領了回家。
但是那個家,再也沒有了我的父親母親。
我問那個把我帶回家的叔叔,"我的父親母親去了何處?"
那個叔叔是我父親的摯友,他伸手捏著我的小臉,卻笑得悲涼,"你的父親母親幾日後便回來了。不必太掛心他們。"
叔叔口中說的"幾日後便回",我不知是幾日。但是我等了很久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