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讓年幼的我幾乎忘了父親母親的模樣,久到讓年幼的我再也想不起來有多久。
我想回原來我們生活的顧家,去找他們。我的父親母親一定在我原本住的顧家。
可是那日叔叔把跑去顧家的我抓了回來,一本正經的告訴我,
顧家早在幾年前便亡了。
我不信。我扯著聲音質問他,"我的父親還健在,顧家如何會亡!"
那日我才知道,父親母親早已死在山林中,再也沒有出來。
可是他們那時還說會來尋我……
全是騙人。
顧家是書香世家,不與任何人結仇。是誰下了狠手要殺我的父母親!
我哭著從叔叔家裏跑出來,那天下了一場大雨。我的全身都被淋濕,卻怎麼也不願回到那個沒有父親母親的家。
可是同樣一身濕衣的叔叔找到了我,站在我的麵前,冷聲斥責,"你這般不爭氣,如何為你的父親母親報仇!"
我渾身一顫,抬頭看著他那張悲痛欲絕的臉。我猜他一定在流淚,雨水和淚水混雜在一起在他的臉上向下流。
我跟著叔叔回了府,卻大病了一場。
從那以後我染上了一種怪病。那個病讓我沒有任何理由的心絞疼痛。
在生了那場病的同時,我見到了白淩澈。
兒時的他也是仍然俊美非凡,是隻要看上一眼,就便忘不了的容顏。
他以小書童的身份待在我的身邊,卻活脫脫的一個小公子的長相,人人見了都要誇獎他的臉蛋長得極好。
但他卻為此煩惱,每當別人捏著他的小臉誇獎他時,他總是擺出一副"我不該生得這般好看"的嘴臉,讓我樂得大笑。
我極為喜愛他,因為他事事都會為我著想。
可是有日他突然變得極為奇怪,說是要去別的府邸做事,不再繼續待在我的身邊了。
我極力挽留他,問他,"是否是別的主子給你更多的銀子,所以你才要走?"
他也極力解釋,"絕非如此。"
但卻始終不告訴我,他真正離開的原因。
到後來,我的心絞痛越演越烈。就像生生的要拆我的骨,分我的心。
白淩澈常來府邸看我,見我這般痛苦,他的臉色十分複雜,說不出是心疼或是什麼。
他說這是隱疾,讓我一路向南求醫。
我聽信了他,便一路向南,尋到深居山林的鬼醫。
我讓他治我,他不治我,卻非要讓我跟著他學醫。
我心想這般也好,不如學業有成後自己醫治自己。
但我學醫整整五年,學了各種醫術,各種疑難雜症的醫治方法,卻從未聽到鬼醫提及我的病症。
整整五年,鬼醫才告知我,他本就不擅長治心,我的病他根本無法醫治。
我聽了就氣憤的背上了行囊,拜了拜他便下了山。
空學一生醫術有何用,還不是仍然病痛纏身。
我回了府,見了白淩澈。我再次問他,"為何你口中說的隱疾,連鬼醫都無法醫治?"
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卻勸我皈依佛門,遠離世間爭紛。
我猶豫。我開始懷疑他所說的話的正確性。
但我活了這麼多年,卻無法對任何女人動心,每當我對動人的女子敞開心扉時,心絞痛便會讓我痛不欲生。
我的心就像是被鐵鏈封鎖,需要一把對的鎖才可以打開。
那時我便思索,也許白淩澈說的是對的,皈依佛門也或許是一條適合我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