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風好大!”她用絲帕抹去眼中未流出的淚:“受過傷的人都怕再受傷,更怕傷到別人。”她款款禮拜:“所以……月心請求王爺,不要再來找月心了。忘了月心!”
臨來時的喜悅,被突如其來她無盡的傷感與真誠逆轉。
“等等!”
她要離開,在短暫的談話之後,他還未表明自己的心跡,她便要離開。
“如果月心給王爺帶來了迷茫與傷害,月心向您說聲對不起。”
“不是——”他還是好奇,“既然是這樣,為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她做什麼了,一直以來,她不願意與任何男子有更進一步的了解,如果在天都還有的話,那個人應該鐵爾敦。可鐵爾敦主管江南苑與梨園樓的生意,他們之間的往來也僅僅限於正常的交往。
“你為什麼拒絕本王送的禮物?”
她抬眸看著他,神情掠過一絲不解:“我為什麼要收你的禮物?”
“女人不都喜歡珍寶、漂亮衣服、美食佳肴,或者珍禽異草?”
實在可笑,她的嘴角畫出漂亮的弧線:“月心實在找不到可以收下禮物的理由。這麼做並不是征對王爺一人,木公子的玉佩,蕭將軍的短劍我一樣都沒收……”
“可你收了鐵爾敦送你的珠釵!”
他連這個也知道,她又是淺笑:“那不同。鐵二哥是我的朋友。”
“本王不配做你的朋友?”
她一時語塞,這一點倒是不曾想過。
“不是……隻是……”
“隻是什麼?”金昭禎身子一轉,三兩步就走到她的跟前:“還是你怕自己愛上本王?”
“不可能!你以為……我的心是一顆珠子,一件衣服就可以收買的嗎?”
“那你以為自己的心有多高貴?不過是膽小到把心封閉起來,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難道她是那種虛偽的女子,明明貪財,偏偏要偽裝。
“是!我就是這樣,我有什麼法子?候門深似海,我怕,怕自己一不小心,成為別人利用的棋子。如果相遇是陰謀,相愛也是謊言。我寧可不要,我寧可一生一世把自己封閉起來。”
她的心裏到底裝下了多少傷痛的記憶,陰謀?謊言?棋子?
“秦月心,你能不能相信本王?就一次!”“如果以前我是戲弄你,從現在開始,我可以鄭重告訴你,本王喜歡你!”
還鄭重呢?喜歡你這三個字,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說出口,說得那麼直溜,像當初的薛德慶。她不是傻子,她怎麼可以在同一地方跌倒兩次。
“謝了!隻是……月心不需要!”
“你騙人!”他握住她的雙肩,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你寂寞,你孤獨,你痛苦,你比任何女人都需要男人的疼惜、憐愛……”
她憤怒地甩開他的手,“我秦月心不需要靠男人活著,就算要靠,像你這樣的登徒浪子、花心蘿卜,也絕不是我秦月心的選擇!”
她說出了實話,她討厭他,討厭他的孟浪樣子,更討厭他的風流,這也是拒絕他最真實的理由。
“告辭!”她推開房門,頭也不回地離開,消失在寧靜的夜裏。
寒風嗖嗖,他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拒絕,還傷得這麼重。他以為,風流不羈是自己的本色;他以為,被無數的女人簇擁、依賴,是他的驕傲……可此刻,任何女人他都不想要,隻想要一個女人——秦月心。
就是她,如果以往對她隻是作弄、戲耍,但自從在十英堂了解她百轉千折的經曆後,還有她拒作南梁太子妃時,他對她動心了。一個不愛權勢榮華的女人,不為金錢珍寶心動的女人,該是怎樣別樣的女人。
以前,他癡迷在她清麗絕代的容顏之下,可此刻,他所傾心的是她的特別。
她的個性,她的不畏,她的固執,她身上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給他帶來心痛的感覺,這是十幾年來任何女人都不曾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