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月心剛進換妝間,瑞兒迎了過來,手裏捧著一封信,絮絮叨叨。
“真是的,又送信了?都六天了,一天一封煩不煩啦?”
“什麼信?”
月心有些好奇,從瑞兒手中接過書信,是一封相邀去胡林巷八號石宅的信,下麵的署名讓她的心跳加速,眼前一亮:竟然是一顆用鮮血勾勒的心。驚心奪目,這樣的心曾經出現在她寫給薛德慶的書信之中。
難不成薛德慶來了北域國,他是南梁的主帥,這不是太危險了嗎?
六天,都已經連續送了六天了。
“瑞兒,其他的信呢?”
瑞兒指著換妝間的一隻木盒。
來不及細想,打開木盒,裏麵堆滿了名帖,那幾封信便顯得醒目。
這是白天,她無法離開梨園樓,更不能私自離開追雲閣。在當初的契約裏,是她請求得到鐵家的庇佑,又怎能私自毀約,擅自行動在天都隨意走動。
右武王依舊愛看她的戲,在天都休養的日子裏,每場不落。
“王爺,聽蕭府的人說,昨兒下午蕭將軍又見了秦姑娘。”飛腿絮叨著。
戲台上的她,或悲或喜,唱人世的離合。
“不過……”
金昭禎瞪了一眼:死奴才,有話不說還故意學人吊胃口嗎?
飛腿小心翼翼地貼在金昭禎的耳朵上:“這兩日,秦姑娘的行蹤有些怪異。每日深夜都要去胡林巷。”
的確怪異,她怎麼會深夜出門呢?
真的?假的?
“王爺,奴才可不敢騙您。”
無論真假,今天晚上便能分辨是非黑白。
三更時分,鐵府的後門被人推開,是個束衣短裙女子,麵蒙輕紗,手裏提著一隻食盒。躡手躡腳打量著四周,轉身拉上後門,徑直走在幽深的小巷。
拐了兩條彎,進了胡林巷,來到一處破敗的小院門前,倩影舉手叩響門環。
她側耳聆聽,屋內傳出口哨聲,她在周圍張望了一遍,推門進入屋內。
金昭禎攜飛腿躍上屋前的大樹。
“吳大哥,你怎麼連燈也不點呀?”是她的聲音。
“咳——咳——”
燭火跳動,破敗的門窗內映出熟悉的倩影。
“吳大哥,今兒怎樣了?身體好些了嗎?這次的藥管用嗎?”
一進屋她便嘀嘀叨叨地問長問短。
“我帶了蓮子粥。呀,怎麼昨天的點心一點兒也沒動?”
她坐在床前,啟開食盒,用小勺盛了稀粥:“還是我偷偷在廚房熬的,你先吃些。”
吳大楊定定地看著麵前的女子,嘴唇蠕動:“皇甫小姐,不要管我,你還是早回去?”男子約莫三十多歲,模樣憔悴,似已經病了許久。
“你現在病成這樣,我怎麼放心離開。”
“這樣拖下去總不是辦法。龍公子留書離京,那位又借酒沉淪,都盼你早日回京。”
“吳大哥,什麼都不要說了。你的身子很重要。”
“我這條賤命是那位給的,看你與那位走到今日,小的也很難過。小的知道,那位傷你很深。”“自從小姐離京出走後,那位半年多來,整日借酒澆愁,尤其聽府裏的人講了小姐的種種好處……更是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