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偉得知劉克成親自打電話讓放人,更加說明這裏麵有問題,他堅決地道:“蕭局,人可以放,但你必須拖延時間並安排突審,一定要讓對方開口。”
蕭鼎元想到自己如今的位置是張誌遠換來的,一狠心道:“好,我安排下去!”
陸一偉此時必須得和張誌遠彙報了。他把張誌遠叫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裏,把自己對整個事件的推測和劉克成詭異的舉動統統都講了出來。
張誌遠本身對此事有所懷疑,完全與陸一偉的推測吻合,他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重新捋了一遍問道:“你的意見呢?”
陸一偉不假思索地道:“絕不能放人!這件事很明顯就是衝著你來的,我不敢推測是劉書記幹的,但絕對與張樂飛有一定關聯。”
張誌遠猶豫了。如果此時和劉克成對抗,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假如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妥協了,以後還會有更大的屎盆子往頭上扣。思來想去,他覺得現在還不是反擊的時候,隨即道:“這樣,你告訴蕭鼎元,如果張樂飛過去要人,就按照劉書記的指示辦,立馬放人。”
“張縣長,這……”陸一偉有些焦急地道,十分不理解他的做法。
張誌遠無奈地歎了一口起道:“一偉,你我所講不過是推斷而已,並不是事實,你怎麼證明就是他們所為呢?不可取!你這樣,讓蕭鼎元抓緊偵辦此事,一定要把傷人的凶手給我挖出來,嚴懲不貸!”
陸一偉還想爭取,擔憂地道:“張縣長,一旦放出去再抓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啊!”
張誌遠疲憊不堪地擺擺手道:“就這樣吧,至於以後的事,我們從長計議。”
陸一偉無奈,把張誌遠的意圖傳達給蕭鼎元。
下午16點半,距進入急救室已經過去6個多小時,可裏沒有傳來任何消息,傷者家屬開始變得急躁不安起來。張誌遠不停地安慰傷者家屬,心裏一遍又一遍咒罵著痛下毒手的元凶。
這時,急救室的門打開了,一個醫生滿頭大汗走了出來,傷者家屬迅速圍了上去。
醫生從容地道:“你們是傷者的家屬吧?請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
“啊?”傷者的妻子聽到這個噩耗,當場就暈了過去。傷者小舅子猴急躥騰,揚言要是治不好他姐夫,就一把火燒了醫院。倒是傷者的老母親很淡定,顫抖地道:“我兒不行了?”
醫生摘下口罩,一臉凝重道:“我們現在正在全力搶救,不放過任何一線生機,但情況不容樂觀,你們要有個思想準備。”
張誌遠聽後同樣震驚,他上前一步道:“有多少把握?”
醫生道:“這我不敢保證!”
“你們院長呢?”張誌遠也開始變得不冷靜起來。
醫生每天麵對生離死別,已經麻木了,他的表情至始至終十分淡定,道:“我們院長還在手術台上,配合專家正在搶救。你們到底誰來簽字?”
“我簽!”老母親突然高聲呼喊了一句,讓全場的人都為之敬佩。簽好字後,醫生又轉身回了急救室,走廊裏死一般的寂靜。
張誌遠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他把陸一偉叫過來道:“我現在必須去見一麵劉書記,你在這邊盯著,有最新進展及時向我彙報。”說完,快步離去。
陸一偉這已經是第二次麵臨生離死別了。第一次是牛福勇的老母親,這次是和自己毫無關聯的傷者,可人在這個時候,就算再沒有感情,都會激發出本能,替傷者捏一把汗。陸一偉看到傷者的家屬,重重地往牆上砸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