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招商引資工作,將春山縣的幹部們都累得像條死狗。一上車,幾乎所有的人都開始進入暈暈欲睡狀態。
招商成功,預示著春山縣將迎來巨大飛速發展。
縣委書記劉啟蒙發來賀電,高度讚揚了全體招商引資幹部,表示他在家準備好了接風宴。
興奮勁一過去,剩下的就是疲憊。
我看著一車打著瞌睡的人,心裏升起一絲自豪感。春山縣的領導幹部們在關鍵時刻還是能拿得起放得下,盡管經曆了驚心動魄的變化,他們始終緊跟在黃奇善的後麵,沒一人打退堂鼓,堅持將工作做得圓滿成功。
朱花語與我坐在一排,她在車上了高速之後,也開始打起盹來。我悄悄伸手去握了她的手,她慌亂地想要抽開,我用眼色告訴她,沒人注意我們,放心。
在我們座位的周圍,真沒人坐。大家都主動擠在前麵一半車廂,將我們座位後麵的位子都讓了出來。
她似乎明白了我眼裏的含義,反手過來抓住我的手。
她手指纖長細膩,淡淡地帶著溫暖。我們十指相扣,所有語言都通過指尖傳遞。
正如朱花語擔心的那樣,從一上車,我的心思就飄在下步如何進行的基礎上了。黃奇善承諾的條件,說起來輕鬆,做起來就非常難了。
先不說規劃建設,單是一個征地,就能讓春山縣政府破產。
現在的老百姓,眼睛裏隻看見利益。他們才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在他們看來,所有未來都是屬於別人的,他們在乎的是眼前的利益。而眼前的利益,就是春山縣必須拿出一筆不菲的錢出來,從老百姓手裏將土地征收。
這筆錢看起來不多,大概也就在千萬左右。依我對春山縣的了解,春山縣的財政根本沒法支付這筆費用。而且按承諾要求,不是征塊地就萬事大吉了,接下來的規劃建設更是重頭戲,春山縣去哪找這麼多錢來搞開發?
黃奇善是不需要想這麼多的,他能引進集團式的企業進駐,已經立了大功。如果不出意外,我感覺甘露在不久的將來就會對他委以重任。黃奇善圖的就是做出政績讓人有目共睹,從而完成他個人的華麗變身。至於後麵的事,似乎與他沒太多瓜葛。
朱花語的擔憂,恰恰與我不謀而合。她對我說過,萬不得已的時候,春山縣還有一條路可走。
朱花語說的這條路,我心裏完全有數。
這條路就是春山縣早些年開發建設起來的開發區。在那場全國蜂擁而上的開發區熱當中,春山縣不甘落後,在縣城旁邊也搞了一個開發區。由於春山縣受到交通的限製,開發區的建設一直沒多大起色。目前園區裏僅僅隻有三五家小工廠,全部從業人員加起來不到五百人。
但是,對於春山縣來說,絕對不能少看這座開發區。畢竟它是全縣唯一的工業基礎,除此以外,春山縣再也找不出可以用“工業”來稱呼的企業。開發區是在我的手上建設起來的,曾經讓劉啟蒙在衡嶽市風光過一段時間。
劉啟蒙書記的風光,在於春山縣從過去工業基礎一無所有到現在還能工業企業撐門麵,這已經是很大的轉變。如今全國都在走工業化的道路,因為誰都知道,隻有工業,才會讓人富起來。
我在離開春山縣後將開發區交給了朱花語負責,春山縣對我將開發區交給朱花語負責打理沒人提出任何反對意見。朱花語到底也沒讓我失望,盡管幾年過去了,開發區沒有太多的起色,但她還能維持正常運轉,這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功績。
朱花語的後路,就是將新引進來的企業全部安排在開發區裏。這與黃奇善的想法背道而馳,黃奇善一心要在高速公路兩邊造一座工業新城,如果新企業去了開發區,他的宏偉計劃就等於折損了一半。
朱花語將身子往前俯靠,姿勢與其他幹部差不多,似乎是借著前排座椅的支撐打盹。
我反而仰靠著,這樣我們的坐姿就很分明。誰也不知道我們在座位底下的手是緊緊相扣在一起的。
她屈起手指,指尖在我手心裏輕輕劃動。我隻感覺到癢,是從心尖一直癢到全身。
她的額頭抵在前排座椅背上,一條手臂護著她的脖子。我眯起眼睛,就看到她胸口露出來的一抹雪白。
我悄悄將手抽出來,從她後背繞過去,結結實實將她柔軟的身體擁在懷裏。
猛然間,我的衝動從腳底板往上衝上來,便小心地將手掌探在她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