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致局長的口號確實讓一部分很感動,傳言說她是個最沒野心的女人。
而我,從認識的第一天起就感覺到了我的這位嶽母大人絕非傳言當中說的毫無野心之人。因此她在將銀行卡給我的時候,我一點也沒感到意外。
黃微微突然起身下床,她拿了一件外套遮擋著自己的身體,徑直去了我們的衣櫃前,打開,伸手往裏一掏,便摸出來一張我曾經親手交給她的銀行卡。
她將卡揚了揚說:“老公,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沒動過衣櫃嗎?”
我搖搖頭說:“沒有。”
“傻瓜!”她回到床上,將身體往我懷裏拱,嬌嗔地說:“我走之前,將卡留在家裏,就是想著萬一你遇到難事了,還有筆錢可以用。可是你的心也真大,居然不知道。”
我小心說:“老婆,我陳風不是個貪財的人。再說,我想有錢,不會下海去做生意呀。再說,你也知道的,我在小姨的路橋公司還有點股份,錢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我看重的是親情。”
她乖巧地嗯了一聲,仰起臉無限崇拜地看著我說:“老公,我覺得我好幸福。”
我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說:“睡吧,明天我該去給甘書記彙報了。”
黃微微輕輕掐了我一把說:“不許睡,陪我說話。”
我倦意襲來,不耐煩地說:“明天再說,好麼?”
“不好!”黃微微噘著嘴說:“你給我說說這個甘露吧。”
“她有什麼好說的?”我不以為然地說:“就一領導而已。”
“她原來還沒你上升得那麼快,怎麼一下就成了衡嶽市的書記了?她是不是背後有人啊?我怎麼老覺得這個女的不簡單?”
“你有這個感覺就對了。”我說:“老婆,我們不過問別人有什麼背景,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有自己的位子。既然她來了衡嶽市當領導,我們作為下屬,就認真配合她工作,僅此而已。”
黃微微哼了一聲說:“我覺得不是那麼簡單,我就感覺她是來搶我老公的。”
我哭笑不得,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傻丫頭,你也想太多了吧?人家哪點會看上你老公?你老公算個是東西?別自作多情了。睡吧。”
黃微微不依不饒地說:“我就覺得我老公是天底下最優秀的男人,天下的女人都一樣,誰家男人優秀,誰都想據為己有。這個甘露過去就與你認識,而且我還聽說,她一來,你就坐了火箭。”
我笑道:“你們女人,一天到晚就在琢磨一些無聊的事。我跟你說吧,人家甘書記的白馬王子可是省紀委書記孟小雨。”
黃微微似乎不相信我的話,但她還是沒繼續往下說了。
我這幾天跟著黃奇善出去招商引資,雖說沒下苦力,終究勞心費力。坐了十來個小時的車,再精神的人也會被旅途消磨幹淨。回來又沒忍住與她親熱了一場,此刻全身就像要散了架一樣的疲憊。
而且我有個習慣,喜歡在睡前閉著眼想心事。這種習慣伴隨了我好多年。我依稀記得從讀書開始,我就養成了這樣的一種習慣。我會將白天一天發生的事在腦子裏過一遍,找出問題,設想第二天我該怎麼做。
黃奇善的招商引資確實獲得了空前成功。他這次的活動,已經超出了衡嶽市曆年來的招商引資效果。按照小米給我的預計,如果企業能在一年之內順利投產,每年能為當地經濟貢獻幾十億的GDP。這是什麼概念?打個比方,衡嶽市一年的GDP也就百多億,春山縣的企業一年的GDP能達到全市的半壁江山,這將是破曆史記錄的大事。
項目一旦落地,黃奇善的功勞放眼全衡嶽市,無人能出其右。
我心裏並沒因為這次成功而感到欣喜,反而有些擔憂,黃奇善要玩一手空手套白狼的把戲,他能玩得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