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公司了。”淩菲回了神僵硬地伸手撩開了肩上的頭發走了過去。
“是想躲著我爸吧？”淩國俊邊說還邊偷瞄淩天成的反應，看著老爺子臉一沉，不由得暗喜。
“不是，大伯想多了，今天我公司裏有事，讓小朵先去處理了。”淩菲禮貌地回應著，絲毫不在乎淩國俊瞬間鐵青的臉色。
“爸，我扶你回房休息吧？”站在一旁的淩國為扶起了淩天成的手，關切地問。
“讓菲兒扶我上去吧。”淩天成看著淩菲說，語氣平緩卻著實讓在場的人嚇了一跳，淩菲愣了一下後走過去挽住淩天成的胳膊，隔著襯衫，似乎能感受到他枯瘦的手臂。一路上沉默，空氣卻像有某種能量的存在，緩慢地將兩顆心拉近，老人放心地讓她牽著上樓，她也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臉上不自覺地出現少有的溫情，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
“哥，老爺子這次回來好像有些不太對勁？”淩國俊用胳膊肘捅了捅淩國為，狐疑地說。
“老人家孤身在外五年，經曆了那麼多事，是看開了吧，他冥頑不靈了大半輩子，也該享受享受天倫之樂，你就別多想了。”淩國為打了個嗬欠不以為然地說，反正淩天成疼的是他女兒，他開心還來不及。
“要是爸原諒了淩斯和小朵的事，我想你也樂觀不起來了吧？爸他有多疼淩斯和小朵，你又不是不清楚。”淩國俊諂笑著說。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淩國為不可奈何地說，確實，要是淩天成同意了淩斯和淩朵的事，那麼飛凡就必定落入淩斯的手裏，他和淩國俊為飛凡付出了大半生的心血，最後卻成了拱手相讓給個毛頭小子，換成誰都不甘心。
“菲兒”
“嗯？”淩菲剛想離開就被淩天成叫住了，疑惑地回過頭，淩天成卻遲遲沒有開口，“爺爺，有什麼事嗎？”
“沒事，隻是想知道這五年來你們都還好嗎？”淩天成似乎有些不適應溫馨的話語，尷尬地說出來後又把眼光放向別處，這樣子的淩天成，是淩菲從未見過的。
“都相安無事。”淩菲緩了緩口氣，抓著門把的手也垂了下來，“您的身體怎麼樣了？”
“人老了，不中用。”淩天成將眼光投向窗外，像是在和自己說話，話語間流露出淡淡的哀傷和無奈，是啊，他老了，孩子們都長大了，可，這並不代表著可以任由他們為所欲為。
“您這次回來，是想做什麼？”淩菲遠遠地站著，輕柔的聲音飄蕩在房間裏顯得特別孤寂，明明是祖孫倆，中間卻橫著無法跨越的鴻溝，其實，不單單是她，就連在他身邊長大的淩斯淩朵，不也是一樣恰到好處地和淩天成保持著距離。
“我沒多少日子，不想留下遺憾。”淩天成看著淩菲說，渾濁的眼睛裏突兀地顯現出嚴厲的光彩。淩菲愣了一下，隨而嘴角上揚，勾出一個不明其意的笑，“如果您還想阻止四弟，那……”淩菲臉上冰涼的笑意愈加沉重，漂亮的杏眸裏覆上冷漠，“我還是勸您好自為之。”隨手關上房門後，淩菲背靠牆壁站著，側臉看向沉寂華麗的紅木房門，明知道自己就要死了，還是要阻止他們，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強了一輩子，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嗎？難道所有人所有事都得按著你的安排，你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