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遠下班順路走到司徒逸辦公室,看見裏麵還沒有關燈,便推門走了進去,隨口問:“怎麼還不回去?”清亮的話語卻像是掉進了黑洞,沒有半點回應,方遠走近司徒逸的身旁,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這才驚醒了沉思中的司徒逸驚魂未定地看著方遠,佯裝生氣地打開了他的手,“靠,你是想嚇死本少爺麼?”

“我喊過你,是你沒回答我,我還以為你猝死在辦公室呢,我沒說你嚇我,你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方遠推了下司徒逸的肩膀,轉身拉過椅子坐下,“說吧,這麼晚了,你在想什麼?因為蘇優?”

司徒逸看著方遠,怔了一會,歎了口氣說:“也許是吧。”

“她今天跟你說了什麼?”方遠好奇地問。

“沒什麼。”司徒逸淡淡地回答,方遠也預料到了這麼一個結果。氣氛沉寂了一會,司徒逸看著陰沉的夜空,又開口說:“你還記得當年你調查過蘇優的身世麼?你不是說她是個孤兒麼?”

方遠見司徒逸的表情認真,便仔細地在腦海裏搜尋了下當年關於蘇優的零星點點,才肯定地點頭,“是,當年的調查確實是這樣,在市福利院裏也有她的資料。怎麼了麼?”

“沒……”司徒逸看著方遠真誠的眼睛,又將眼神移開,“蘇優說,如果她當年不那麼做,她的媽媽就會死。”

方遠徹底呆愣了,蘇優的資料寫的可是父母死於車禍啊。

司徒逸瞟了一眼方遠震驚的模樣,釋然一笑,“你也很吃驚是不是?我剛聽到也嚇了一跳,我甚至想過蘇優是不是又在欺騙我,可是,我的心一直讓我去相信她。”

“逸,蘇優不是個簡單的女人,你別再上當了。”方遠擔憂地說,此時的司徒逸跟當初剛失去蘇優時候的司徒逸一樣,紅著眼眶跟他說,就算蘇優真的是欺騙他,心卻始終不受控製地想要去相信。

“我知道。”司徒逸聽了方遠的話,收了眼神,站起身,“我要去喝酒,你去不去?”

方遠仰著頭看他,嘴角揚起,無奈地說:“如果我不去,一會你就回不去了。”

出了大廈,紛揚的雨幕間,頎長的身軀撐著傘走到他們麵前,雨傘卸下,紀北禾麵無表情地看著司徒逸,眸底是他們前所未見的寒冷,以至於司徒逸有些無措地問:“怎麼了?”

“為什麼要瞞著我關於淩朵的消息?”冰冷的聲音落在雨聲裏顯得愈發可怕,而其餘兩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方遠賠著笑臉走到紀北禾的身邊卻被他不著痕跡地推開,紀北禾的眼神至始至終都落在司徒逸的身上,“逸,我想聽你的解釋。”

司徒逸看著平靜的紀北禾,能感受到他隱忍著的盛怒,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往常不羈的笑容在此刻也顯得生硬,“我喜歡淩朵,我想要得到她。”

方遠和紀北禾顯然都沒有料到司徒逸會這般輕鬆地說出事實,都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司徒逸,他竟然又接著若無其事地說:“你都已經和她離婚了,難道我就不能為自己的幸福爭取一下嗎?你現在跑來興師問罪又是什麼意思……”司徒逸還沒有說完,方遠就急忙揪住他的胳膊,打斷他的話,“北禾,事情不是這樣的……”

“夠了,我不想再聽,是我太相信你們。”說完,紀北禾轉身徑直走進雨裏,沒有撐傘,方遠和司徒逸佇立在原地不敢相信地看著紀北禾漸行漸遠,太相信?司徒逸冷哼一聲,心裏一片荒涼,仿佛能看到他們三人鐵三角般的友情悄無聲息地裂開一道細縫。

“逸”方遠打破了寂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司徒逸衝方遠疲憊地笑了笑,“我隻是想試一下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是真的那麼堅不可摧,試驗結果還真是令人失望呢。”

方遠看著司徒逸的眼,一時間也明白了些許,雖然他這樣的做法有些幼稚,但是他能體諒司徒逸此時此刻的心情,方遠抬手拍了拍司徒逸的肩膀,疑惑地問:“那以後你想怎麼做?真的不喜歡淩朵了?”

司徒逸看著遠方沉重的夜幕,淡淡地說:“如果不喜歡,我就不會把童家送出國外。可是,喜歡又怎樣?她跟蘇優不一樣,蘇優是我曾經愛過的女人,而淩朵是讓我覺得溫暖的女人,對於淩朵,我現在隻想好好保護她,畢竟北禾知道了她在A市,而淩斯在她的身邊,接下來她要麵對的肯定不是什麼好過的日子。”

“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你覺得蘇優這次回來,會沒有目的嗎?”方遠歎了一口氣,“淩朵那邊不用你擔心,你還是好好對付蘇優吧。”

“我不會在同一個女人身上栽跟頭,她不會再從我這拿走什麼,相反的,我會讓她為之前做的所有事情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