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章 唯一支撐(2 / 2)

岑舒桐滿心歡喜,卻在下一刻聽到學校的名字後笑容立即僵硬。

“爸,為什麼許如塵是名校?我卻是連名字都沒聽過的藝術類大學?”

“老岑,你這樣也太偏心了?莫不是嫌棄我們娘倆了?”方瑜也跟著哭哭啼啼的。

岑如雄這天飯一筷子沒動,直接撂了下來發出不小的聲響,“偏心?我倒是想給舒桐找個好學校,托人問了幾遍了,她那點成績,野雞大學都要捧著錢去,能有學校收就不錯了。”

岑舒桐在國內就是三流的藝術學校,還是花了錢的,被岑如雄一通數落,她和方瑜的臉麵都掛不住了。

最後兩人攢著一股怨氣瞪著我,我默默放下碗筷直接回了房間。

一轉眼就到了初冬,我時常會路過岑辭的房間,趁著沒有人來的時候會偷偷推開門在裏麵待一會。

卻又不敢逗留太久,久了就會忍不住的想他在幹什麼?

回到岑家的這些時日,每一天都讓我過得很煎熬,卻又隻能硬著頭皮過下去。

看似平靜的表麵,隻有我知道,這不過是暗湧上的一層虛鏡,底下的波浪若是再翻騰一下就會支離破碎,那份堅強連偽裝都無法拚湊起來。

此刻的我站在岑辭的房門口,手握著門把,想要推開的時候,卻聽到自己房間傳來一道聲音。

誰在我的房間?

我快步走進自己的房間,發現岑舒桐站在裏麵翻找什麼。

“你幹什麼?”我警覺的盯著岑舒桐。

岑舒桐翻了櫃子,翻抽屜,身體被我的聲音嚇得一愣,然後臉色有些虛,抓了抓假發,“我的水晶發卡你看到過嗎?就是裝在一個小盒子裏的,是和我的衣服配套的,我明天要去拍照用。”

“沒有。”我搖頭,站在門口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她離開。

岑舒桐瞪著我,對我的態度很不滿意,刻意抓亂了我衣櫃裏的衣服,甚至甩了兩件出來,看到我桌上放著的一個絲絨盒子,一把奪了過去。

我驚愕之下,幾乎本能的衝上去和她搶了起來。

岑舒桐一口咬住,“這是我的!”

“不是!”我捏緊盒子,這是岑辭送我的發卡,是現在唯一支撐我的東西。

岑舒桐打開盒子,抓過裏麵的珍珠發卡,眼前一亮,想戴到自己頭上去。

我攥緊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抓出一條紅痕,破皮乍起,她立即跳腳尖叫了起來。

岑如雄還沒回來,方瑜聽到聲音跑了進來,看到自己寶貝女兒受傷了,立即上來踢了我腿兩腳。

“許如塵,你幹什麼?你給我撒手!”

“這是我的!你還給我!”我腿肚子一陣酸麻,差點半跪在地上,可是手卻揪著岑舒桐的手,我不敢鬆手。

珍珠發卡,證明著我也被岑辭溫柔對待過,是歲月裏的糖,是我的唯一了。

“明明是我的,你偷偷藏起來的!”岑舒桐反咬一口。

方瑜越踢越狠,最後和岑舒桐合力把我推倒在了床上。

方瑜接過珍珠發卡,反複看了兩遍,不屑道,“我當什麼東西,我們家舒桐又不是買不起,看你這麼可憐,送你了!”

說罷,方瑜就把發卡砸在了地上,發卡脆弱的從中間斷開,要不是扣緊了,另一半也不知道滾到哪裏去了。

我立即起身跪在地上,撿起了發卡,怨恨的看著方瑜和岑舒桐。

岑舒桐略顯著急的拽著方瑜往外走,就連手背上的傷口也不和我計較了,急急忙忙的開口,“媽。我們走,別理她。”

方瑜警告的看著我,“待會你爸回來,別真當自己有臉,什麼話都敢說。”

意思便是不許我去亂告狀。

我捏緊手中的發卡,卡頭發的一排尖銳刺進了手心,很快圓潤的珍珠裹上一層血跡。

我眼眶染上一抹紅,用指腹將珍珠擦了又擦,鮮血像是嵌了進去一樣,怎麼擦都擦不幹淨。

嗚咽一聲,將發卡貼著心口,痛苦充斥心底,發脹發幹,最後讓我咬著被子痛哭了出來。

我的生命裏,不僅僅連朋友留不住,就連唯一看重的東西都留不住。

我恨我自己的無能為力,又巴望著離開這裏。

可是,我的命運裏從來沒有順利二字。

岑舒桐和方瑜很不滿岑如雄對國外學校的安排,覺得我去國外鍍一層金回來,這個岑家再也不會有她們兩個的立足之地。

所以她們母女兩個想盡了辦法,將我推進了另一個火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