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嬌氣,反而越發的平靜。
“蘇煜,父皇已經接受了西域的和親貼,等我及笄了,就要嫁給西域的太子。”
“今日我在皇宮中吵鬧,不是因為二哥,更不是因為和親貼,我隻是……”
她自嘲的笑了笑,越發的同蘇文芊的性格相像。蘇煜聽到和親貼三個字,心中仿佛遺漏了半拍。他強忍著不去看寧怡,深怕一抬眼,便又是心軟。
正是因為他這樣的強忍,讓寧怡越發沒了勇氣;沒了繼續喜歡蘇煜的耐心,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笑著繼續說道:“我隻是想著,讓你知道,想看看你是怎樣的神色。”
“倒是我好像太過自信了,不過沒關係,以後不會了。”
“蘇煜,你總說我是個小孩子,如今,我不會再那麼幼稚了。”她的聲音十分哽咽,明明麵上就是個孩童模樣,卻還要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以後,我不會再纏著你,不會再那麼沒有自尊。”
“你看,你不娶我,還是有人肯娶我。”
是的,沒有自尊,她找到父皇讓他賜婚,被父皇拒絕那刻起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就是沒有自尊,沒有尊嚴的做法?她是一個女子,為什麼要為了男子這樣主動?
可偏偏,這個主動還是她那麼心甘情願的。
“既然你想通了,那麼便是最好的。”蘇煜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言畢起身打算離開。
寧怡聽著他那般平淡的口氣,看著她從自己麵前離開,微微閉眼,忍著的眼淚終於落下。
“以後,不會有人再纏著你,你可會不習慣?”
“我以為,你或許是對我有一些情意,可原來這都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以後,希望我們各自安好,我依然做我的公主,你依然做你的蘇家三少爺。”
“好。”
又是一個不瘟不火的好,寧怡覺得自己的心仿佛已經碎開,一塊塊的滴著血。
明明蘇煜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可她卻在原地,哭的像一個傻子一般。
以後,沒有我纏著你了,你當真那麼開心?
她將衣袖裏的那封宣紙拿出來,看了眼上麵的詩,越發的揪心。
碧湖亭邊還隱隱可以聽見哭聲,那女子哭了許久,直到天上又下起了小雪;直到有另一位女子,拿著油紙傘去了她身邊,麵無表情的替她撐著傘,擋住飄飄揚揚的雪花。
後來,那女子擦了擦眼淚起身,將手中的宣紙扔了出去。
亭子上已經空無一人,那結了冰的湖麵上,獨留一張白色的宣紙。宣紙上,一排娟秀的小楷像是飛舞的仙子。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一江水。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這是女子愛慕男子的詩詞,宣紙上還可以看見那君字被墨染暈開來的痕跡,足以知道寫這詩的女子,曾經流過淚在這宣紙上。
後來,亭邊又來了一位男子,風度翩翩,活脫脫的一個溫潤少爺模樣。隻可惜,他那神情漠然,在亭上一步步有著,一直到那女子蹲著哭過的地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