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不會愛上你。”雲淡風輕的語氣,在軒轅寒耳邊細細慢說。沒有報複、更沒有得意的神情,軒轅寒的愛與不愛,對她莫小夢來說不堪重要,甚是他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他有愛嗎?
無心的人,怎會有愛?。他愛的永遠隻有他自己,他的權勢、地位,乃至無窮無盡的享樂。而她莫小夢隻是他口味中的一種調味劑。
相信他的獨白,就等於是把砒霜往嘴裏送。
“……”懷抱莫小夢的軒轅寒,身軀明顯僵硬如石,圈住嬌軀的雙臂,好似兩根捆綁的繩索,緊緊拴住懷中之物,欲怕一個不小心便空無一物。
出奇的是,他沒有用著他花俏的言語,進行開場的宣示,更沒暴風雨的征兆而是用著有力的臂膀做著他僅存的挽回。
秋日被寒秋的冷意輕襲,灑脫的陽光開始暗淡,峭冷的刺骨涼風,開始無所畏懼的刮起,頓時天地間一片渾濁的幽暗。
屋內不言不語的兩人,軒轅寒始終如一環抱著安靜如神的莫小夢,漸漸黯淡的光束, 與外界狂風四起的天氣相比,似乎兩人在無聲中的抗拒甚過一切。
“你愛上了北風亦?”猛然間軒轅寒冷聲逼問,不久前平常而又難得的氣勢早已‘灰飛煙滅’般不複存在。
“你怎麼會知道北風亦?”莫小夢渾然怒問,秀眸愣瞪,旋立的羽睫久久不曾動作下,神情中帶著緊張,並發出小獸般的氣勢,“你要是敢動北風亦半根汗毛,我莫小夢就算是拚了命也不會放過你。”
“回答朕。”帝王的喧喝,冷凜氣息直直逼向幾寸之遙的麵容之上,鷹隼的眸子猶如夜鶯搜尋著獵物的去向。
單手掐捏著尖細的下巴,隨著胸口的怒氣一寸寸加深指尖上的力道,好似對方一個不小心的回答,便會生死難測。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若有半點隱瞞, 那顯得太不地道了。我愛上了北風亦,他隨意的一眼,便可以牽動我心。”不卑不亢的仰視,字字清晰對著正掌握他生死的軒轅寒回應。
幾尺長的青絲,伴隨口中語氣的起伏,在半空駘蕩的如同微風飄拂,好似她提及到心愛之人時刻的心情。
“你……好生堅守你的愛情。”軒轅寒揚起右手,展開五指在半空卻遲遲不肯下手,好似在猶豫,又好似在掂量。半刻,骨骼咯響聲,挽回了他的意向,收回半舉的手掌。
沒有以往的動怒,與花言巧語的姿態,浪蕩的情態似乎在今晚一切有些太過的反常,軒轅寒一把推開懷中的莫小夢攸然起身,留給莫小夢一個孤寂的背景,慢慢離去。
午夜,風聲四起,漂泊大雨漫天飛撲,白晝的紅塵在雨水的輕刷下,幹淨而又清涼。
細小的開門聲,令躺立在床上睡熟的莫小夢,倏然而醒。
“我知道你會來看我的。”微微細細的腳步聲,無聲的氣息,她早已熟悉,哪怕對方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便可牽絮她血流的速度。
她想她在中毒,中了一種曾經令她喪命,付出全部所有的罌粟毒。不等對方靠近,便飛步下床,給對方驚心的一個熊抱。
“男女有別。”深沉的聲音中帶著出乎意料的怒氣,毫不留戀的推開帶著情感的藕臂,欲悄然轉身離去。
“站住。”氣悶的聲音,隨著胸口的起伏在隨粉拳的緊握中,一點一點外泄而出。
“……”沒有理會,用著腳下的步伐跟隨他心。
“我叫你站住。”憋屈的情緒在怒叱聲中爆發,一把抓住正開門而走的北風亦,細嫩的手指被緊抓的力道,絲毫找不到白嫩的痕跡,反被突出的骨骼取代。“一次次在我危難中趕到,不顧一切的相救於我,你敢說你對我沒有情?”
“……”沒有言語回答,隻有傾斜想離去的姿勢,來擺脫今晚心不由己的湘彙心中所想之人。
“為什麼不敢回答?”如果說外麵的風聲、雨聲的聲音蓋過一切,那麼莫小夢此刻動怒情緒中呐吼聲,甚過肆意的風聲、無情的雨聲。“你在逃避什麼?還說你在隱瞞什麼陰謀,為什麼一次次帶著麵具與我相見?”
怒吼聲出,張牙舞爪的動作,對著不敢以真實麵容示人的北風亦麵具上襲擊,矜持、修養、素質,在這刻對於莫小夢來說,全部都是零,她要的是追隨我心的感覺,即便再次受傷也願意。
從她記事起,都是她對別人全心付出,如今在她麵前不敢示真麵貌的男人,在她一次次生死相見的情急下,他總是那麼無聲的來到她身邊,幫她度過難關。
今天她一定要問個透徹,弄個明白否則她絕不甘心。
‘嘩啦’似流水的聲音,意外之物的垂落,製止了正狂亂的莫小夢,雙眸從集聚一點的視線,轉移到落地之物上。
佇立不動的北風亦,雙眸中閃過驚慌,欲彎身拾起落地之物,卻被眼疾手快的莫小夢搶先,用著眨眼的功夫,打開細線緊拴的畫筒。
‘嘩啦嘩啦!’畫卷打開後落地,好似她心碎的聲音,替哭泣。
畫卷的那個女人再一次出現在她視線中,即時是細微的燭光,哪怕隻有一眼,便能察覺那美如仙子的女人是何等的高雅。
北風亦為何擁有軒轅寒的畫像? 結果不敢想象,不敢想。
“不是的,不是的……”哆嗦的口中一次次叨念,整個人如同被雷電擊倒,佇立在原地。雙眸空洞的無光無神,望著那張難以摘下的麵具。
“……”北風亦沒有語言的安慰與辯解,隻有腳步轉移一步步靠近呆愣的女人。
堅固的臂膀環繞瘦小的嬌軀,溫暖的手指給予涼意的後背一寸又一寸的溫暖,化作無情的思緒送給失魂的人。
‘晃-蕩’,麵具落地,真像在一刻間浮露於世。
“從前、現在、還是以後的將來,我莫小夢都不曾得到片刻的愛情,得到隻不過是虛偽的假象。”前世,今生她依然是孤獨的可憐人,悲傷的孤獨人。
難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命嗎?命中注定還是人的玩弄?沒有哭泣,更沒有抓狂的情緒,隻有安靜如一的步伐,一步步邁向那張令忘記憂愁的大床。
“夢兒!”熟悉的聲音,終於再次出現在耳邊,這次出現的情境似乎不太適宜。不同的人,不,應該是相同的人,在偽裝下終於謝幕。
“軒轅寒我想安靜一會。”鼓起勇氣叫出替身的北風亦真實的名字,北風亦?如同天空的飄雲,在夕陽退離的黃昏,煙消雲散。
“好!”失落的聲音,帶著悔恨的誠意希望減少她的打擊。
“慢著……”無力的叫嚷,“殺了琴雪心。放過感夜寺的少女們,從此不要在做傷天害理的事了。”說出她積攢多日的目的,和在世最後的遺願。
“……”無聲在有聲的腳步聲中離去。“好!”細小如蟲鳴的聲,在開門的刹那道出,好似他的決定代表他隱藏心底的傷害,會隨著他的決定讓他痛不欲生。
碩大的床,寬的令她無處藏身。遍體鱗傷的心,該如何治療?
心碎的聲音像血管裏流動的血流,猩紅的血流如果能流幹,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一切又一切的戲弄與無情的人生?
“哈哈哈……”淒慘的笑聲,在午夜中如幽靈出沒時發動的陰森。
就在剛不久,她還在軒轅寒麵前口口聲聲說,‘她愛上了北風亦,他的一眼便可牽動他的心。’更可笑的是,她還口不擇言的對軒轅寒說‘你要是敢動北風亦半根汗毛,我莫小夢就算是拚了命也不會放過你。’
北風亦是軒轅寒,軒轅寒是北風亦,她對仇人的影子說,我愛你,你若動了他,我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