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
傅野的主治醫生給他做了一係列的檢查,發現他後背被砸的血肉模糊,最後進一步檢查排除了骨折的可能性,逐一進行了清創包紮等急救處理後,走出急診室。
他無奈的歎息了一聲,挺了挺他鼻梁上的眼鏡,對著同樣因為擔心臉色有些蒼白的的曹偌溪勸道,“傅太太,我知道可這段時間你家裏可能發生了事情。傅先生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了。前幾天胸口中刀,傷口那麼深,我要求他最起碼住院一個星期。可他倒是好,清醒後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拔掉輸液針頭就出去了。後麵也再也沒有回病房,就連給傷口換藥換紗布也不及時。導致他現在胸口的傷口還在發炎,這一次後背又傷的這麼血肉模糊的,可不能再跟上次一樣那麼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你要多勸勸他,家裏有什麼不順的先緩一緩,或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先放一放。自己的身體重要,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主治醫生年紀稍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華佗在世一般的語重心長勸說著。
曹偌溪卻怔住了,他的胸口有刀傷?他的胸口什麼時候中刀的?她怎麼都不知道?
她的臉色又白了白,恍惚的想到有一天早晨他臉色蒼白的來到病房要見萌萌,被她推了出去。她推的時候,好像感覺到他臉色的不正常。當時,她並沒有在意。現在想想,當時她可能是推到他中刀的傷口了。
如今想來,她懊惱的深吸了一口氣,捂著自己的半邊臉,心裏很難受。
主治醫生善良的叮囑,“好了傅太太,我先去忙了。你記得一定要勸勸傅先生別像上次一樣了,這次雖然是沒有傷到骨頭,可是還是砸的很嚴重。一定要好好休息,好好養傷。”
曹偌溪點頭,“好。”
傅野被送到病房後,曹偌溪坐在他邊上。因為後背傷的很嚴重,他隻能趴著躺在床上。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他臉色蒼白著,眉峰也緊擰著。即使在昏睡中,也很痛楚的樣子。
她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側臉,一點一點的描繪著他俊臉的線條。心疼和愧疚,一點一點的占滿了心頭。不禁要捫心自問,這段時間這麼失控的守著萌萌,拒絕著男人的靠近到底對不對?
她覺得自己是萌萌的媽媽,有權利要保護萌萌。可他也是萌萌的爸爸,她在剝奪他的權利。她在折磨著他,每次看他默默的守在病房外,她都那麼的無動於衷。他的心裏應該很難受吧。
冷靜下來想想,他也是受害者,他也是無辜的。
他其實比她承受的還要多,她承受的隻是心疼和憤怒。可他不但要承受著對萌萌的心疼,對曹以沫的憤怒,對傅睿的無奈,還要承受著對她的愧疚。所以,他才是最難過的那個。她還不理解他,對他肆無忌憚的責怪,遷怒,甚至不再讓他見萌萌。
有好幾次她帶萌萌下樓活動的時候,都會看見他偷偷的躲在暗處看萌萌。她心情好的時候,就隨他去。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抱著萌萌轉身就走。
那時候,他一定很難受。
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可他也是無辜的。第一次萌萌被綁架的時候,如果不是他萌萌說不定就會……
之後,他就擺明了態度,很幹脆的跟曹以沫說清楚了。在這一點上,他沒有像其他男人那樣優柔寡斷的讓她受委屈。每一次曹以沫故意為難她的時候,他都是毫無理由的相信她,嗬護她,安慰她。他還帶著她一起去跟曹以沫談傅睿監護權的問題,他的態度始終是清晰堅定的。就是要堅定的跟曹以沫劃清界限,就是要跟她在一起。努力的幸福起來……
而萌萌受到的傷害,都是他無法控製的。他是人,不是神。他不能控製別人的思想,不能阻止曹以沫那種偏激的報複念。
這一次,她第一個證實了傅睿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可她也沒有顧及他的感受,沒有考慮他的立場。就一心想要還擊,隻顧著自己,卻忽略了他。而他一直是縱容的,甚至查到了實情,也默默的配合著她。
今天他當眾被指責,被非議,他堅挺著。隻為了配合她,他還說她願意配合她。
曹鵬輝衝上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是保護她。那一刻,她看見他眼底是緊張的嗬護,即使自己被砸的那麼重。一路上,他甚至都隱忍著不表現出來。還裝著若無其事的跟她聊天……
想到傅野為她做的這一切,她心口的愧疚不斷的蔓延著……
傅野的身體似乎已經很疲乏了,這段時間的事情太多太多,他也很累。加上失血過多,他居然昏睡了三天三夜。
這三天三夜,曹偌溪都有過來陪他。不過,她還需要照顧萌萌,所以並不能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的陪著他。
傅野清醒的時候,是在晚上。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護士,護士在幫他測量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