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蘭心倒是知道嘴對嘴可以喂進去,但是王妃萬金之軀,她們做奴婢的誰又敢真的這麼做。僵持著,誰也想不出辦法,崔蘭心隻能放棄喂湯藥,打算將宋蕭兒要服的藥先製成入口即化的藥丸子,然後再用溫水幫她送服。
這麼想著,她跟冰月也提了下自己的打算,冰月沒有意見,隻是問了下製這種藥丸子要多久。
崔蘭心思索了下,道,“大概要三五天時間,不過,我今天已經給主子喂過三顆蓮心丹,她應該能支撐很久。”
“既然這樣,那你先去吧,專心做藥,王妃這裏就交給我。”冰月衝崔蘭心點點頭,目送她端著空藥碗離開。
不一會兒,瑾靜又掀簾走了進來,將擬好的名冊交給冰月。瑾靜讀的書少,字寫的頗為勉強,冰月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堪堪認全,然後讓她先照顧宋蕭兒,她則是拿著名單出了寢房。
廳堂裏,春兒四人都在,見冰月出來,都福了一禮,問她可有什麼吩咐。
冰月點點頭,讓春兒將鹹安院所有的奴才和婢女都召集起來。
春兒聞言而去,過了大概有一刻鍾的時間,廳堂外變得吵鬧起來,冰月帶著夏兒三人出去,隻見正房廊下站了大概有將近三十名下人,都交頭接耳,不知道是怎麼個情況。
冰月輕咳了一聲,示意眾人安靜,然後將所有人統統掃過,嚴聲道,“我是王爺派來伺候王妃的,主子吩咐,今日起,將鹹安院所有有二心的奴才全部逐出,一個不留!”
“這……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王妃已經暈的不省人事了嗎?”
“是啊,難道是王爺的吩咐?”
“不可能吧,王爺最看不上的就是王妃了,怎麼可能會替王妃清理門戶……”
底下奴才小聲猜測著,一字不差的全落盡冰月耳中,她冷哼一聲,厲聲威脅,“再有敢私下議論主子者,全部杖斃!”
杖斃,又叫杖殺,是種活活將人打死的刑罰,一棍一棍下去,每一下血肉橫飛,直將人的下半身打成一灘肉泥。
鹹安院有過半的奴才都是宮裏陪嫁而來,自然親眼目睹過杖斃的可怕,此時聽到冰月用杖斃來威脅,都麵色蒼白的住了口,接著,冰月取出瑾靜寫好的冊子,將不安分的奴才一一點名,一人賞了五兩銀子,著他們速速離開鹹安院,再去王府管下人的劉總管處報到,看府裏哪兒缺人,調教後就送哪兒去,要是哪兒都不缺,便全部送到莊子上去。
這麼一番大清洗,鹹安院當差人數頓時銳減,算上她和瑾微、瑾靜三人,才堪堪超過十個人,一二等侍女中,瑾色、夏兒、秋兒都被送了出去,隻剩下瑾染、春兒、冬兒。另外還有從一開始就對宋蕭兒忠心不二的錦葵、如竹四人。其餘還有兩個粗使嬤嬤,兩個灑掃宮女,也都是從宮裏陪嫁而來,隻是因為地位低下的緣故,並不曾被任何人收買。
冰月心中盤算了下,用最快的速度給這十幾個人重新安排了差事,即日起,瑾微瑾靜貼身伺候宋蕭兒,崔蘭心負責幫宋蕭兒調理身子,錦葵、如竹管嫁妝,如蘭管衣料首飾,如梅管正房器具,其他人也都各司其職,將自己要打理的東西登名造冊,不許留一點兒渾水摸魚的可能。
另外,所有文墨不精的婢女都要抽出時間來跟她學識文斷字,讀詩誦經,尤其是錦葵、如竹二人。她們掌管著宋蕭兒的嫁妝,田產,幹係重大,若是能力不足,整個鹹安院都要吃大虧。
錦葵、如竹也知道自己身上的重擔,都沒有意見,從當日開始,便都手不離書,找著機會便要向冰月請教,冰月有時候沒空,兩人便去問瑾微。整個鹹安院一副井井有條的樣子,並沒有因為少了幾十號人就一蹶不振。
很快,時間又過去四五天。
宋蕭兒還是沒有醒,不過得到消息的南宮風雨兼程、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她入鹹安院後,第一時間去看宋蕭兒,見宋蕭兒這般不省人事,眼淚當即流了出來。
貼身伺候的幾人中,和她最熟的是冰月,冰月也知道南宮和宋蕭兒感情最好,等她哭夠了,才跟她說起宋蕭兒的近況,說完後,又將鹹安院的現狀說了一遍。
南宮領會她的意思,幹脆不讓冰月替她安排任何職務,而是一心一意的幫宋蕭兒調教起人來。
瑾微、瑾靜不用她操心,有冰月的潛移默化,兩人最近越來越穩重,無論是言談,還是氣度,都有朝冰月靠攏的趨勢,尤其是瑾微,她本來書讀的就多,又常常伴著冰月,更是改頭換麵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