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索性將重點放在錦葵、如竹、春兒三人身上,手把手的教三人如何掌事,如何應對各種突如其來的問題以及存心刁難的主子,其中錦葵刻苦、如竹通透、春兒睿智,南宮都很滿意。
七天過去了,宋蕭兒還是沒有醒來。
要不是有蓮心丹護著她的心脈,要不是她還有呼吸,還有體溫,冰月都要以為躺在床榻上的隻是一具屍體。
她心急的時候也問過崔蘭心,可崔蘭心隻道:王妃不想醒,誰也沒有辦法。
冰月隻好歇了詢問的心思,愈加精心的照料起宋蕭兒。
這天,她又徹夜伺候宋蕭兒,四更的時候,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為宋蕭兒掖過被角後,正皺眉打算去恭房方便下,結果手剛碰到簾子要往起撩,卻聽外麵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她眉頭一皺,緩緩將簾子掀起一道縫,隻見一個並不熟悉的身影匆匆掠過,因光線較暗,她並沒有看到那人的具體長相,隻捕捉到她微微反光的發飾,像是貓眼石之類的珠子。
冰月擰眉思量,院中婢女雖然也有起夜的時候,但是一般都隻穿外衣,並不會特意梳妝打扮,還細心的戴了發簪……這明顯不是臨時起夜,而是蓄謀已久。莫非,這院子裏還有別的院子的釘子?
冰月攏了攏衣襟,隻覺得細思恐極。一時間,連身上的不適都忘了,忐忑過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她便同瑾微說了昨也的事情,瑾微聽完後,也覺得不太對勁,凝神想了片刻,告訴冰月,鹹安院的確有個喜歡用貓眼石做頭飾的婢女,而且不是旁人,正是和她同為一等侍女的瑾染。
“瑾染?”冰月念了下這個名字,沉頓片刻,卻發現自己完全回憶不起對方的長相。仿佛記憶裏沒有這個人似的。
瑾微點點頭,壓低了聲音解釋,“瑾染長相普通,身量也是最一般的,一開始我也記不住她的模樣,是後來王妃將她提了一等侍女,我見的多了,才慢慢記住了。”
“嗯,這個瑾染……隻怕心懷不軌!”
“那要不要將她也逐出去?”瑾微提議。冰月搖了搖頭,“不必,找人看緊了她,別讓她有機會動手腳就是。”
“我這就去安排!”說著,瑾微頷首退了下去。
冰月回過頭,看著床榻方向歎了口氣,走到宋蕭兒跟前坐下,看著她依舊蒼白的側臉,眼中含淚道,“王妃……到底要多久,你才肯醒過來……”
許久後,崔蘭心走了進來,看到冰月眼中仍未散去的淚光,輕聲喟歎了一句,啟唇道,“冰月姑娘,你曾是晉陽王爺的心腹,不知你有沒有辦法探聽到王爺當日究竟跟王妃說了什麼……”
“是王爺……”冰月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問崔蘭心,“是王爺將王妃變成這樣的?”
“王妃身受箭傷,原本就心緒鬱結……那一日,王爺突然過來,將所有人都斥了下去,也不知道他跟王妃說了什麼,他離開後,王妃就吐血暈了過去,之後再也沒有醒來過!”
“我知道了,你容我先想想。”冰月歎了口氣,心中暗道一聲造孽。
當日晚膳過後,她便離了鹹安院,打算去前院書房求見祁漣城,可沒想到前後院交接處的守衛卻不肯放她過去,說她現在已經是後院的人,沒有對牌就沒資格來前院。
冰月無法,隻好去良辰院求對牌。
傅庭宣並沒有為難她,甚至於還將祁漣城的九龍佩交到她手上,請她代為轉交祁漣城。
冰月手裏拿著九龍佩,護衛自然不敢再攔,就連書房外的守門侍衛都不敢作聲,直接將她放了進去。
祁漣城正在處理公務,乍一見到冰月,再想到她如今的主子,麵色當即冷了下去,問她,“你來做什麼?”
“回王爺的話,傅側妃托奴婢將九龍佩轉交於您!”說著,她將九龍佩呈上。祁漣城一言不發的收了九龍佩,係在腰上,沒說什麼。
冰月摸不準祁漣城現在的心情,隻能靜靜站在一旁,等著,等他先開口……
祁漣城哪裏不曉得冰月的心思,抬頭又看了她一眼,掀唇道,“還有事?”
“奴婢有一事困惑,想求王爺賜教!”冰月斟酌著緩緩道。
“你說!”祁漣城到底顧著往日主仆情分,並沒有直接讓人把她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