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很單純,不懂的。”傅斯年搖搖頭,對賣酒的女孩說。
女孩確實小,她剛初中畢業,如果不是因為家境,她還想在明亮的課室上課,而現在,她竟然被這個深情而愁怨的男人所困惑。
“好了,不說了,我得走了。”傅斯年喝完最後一口。
“你去哪?”女孩覺得自己問得有點唐突,不好意思起來。
“尋夢,”傅斯年喃喃地說。
如果是一場夢,該多好。夜風吹來,傅斯年覺得有點冷,人也清醒了些。
兩杯糯米酒,傅斯年已經有點微醉。
沿著沱江邊的青石板,穿過虹橋下麵狹窄的過道,好像成了兩個世界,喧囂在一瞬間隔絕了。
剛才妻子打電話過來,囑咐他不喝酒,傅斯年說就去古城走走,夜點再回,對於妻子,他一直很歉疚,內心的背叛同樣是背叛。
柳樹依然,石板依舊,傅斯年坐在台階上。
揚揚,我好想你。傅斯年把頭埋進胸膛
多久了?傅斯年站了起來,腳有點麻,仍然感覺得到心在疼痛。
揚揚,我是不是該忘記你?我是不是該走了?傅斯想要離開,卻抬不起腳。
再站一會,傅斯年的眼裏又浮現起純美的笑,眼淚竟然在這一刻湧出了眼眶,他想哭,卻喊不出聲。
還是離開吧,終究都要離開的。傅斯年擦眼裏的淚,淚早已經風幹,臉上殘留的是鹹澀的淚漬。
“斯年。”
是誰在叫我?揚揚嗎?揚揚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傅斯年似乎聽到一聲輕輕的呼喚,瞬間恢複死寂。
傅斯年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還是離開吧,傅斯年轉過身。
“斯年。”
傅斯年呆住了。
“揚揚?”傅斯年真不敢相信。
苗服,銀冠,深情的眼眸。
這一切,太突然了,傅斯年真的懷疑,自己就是在夢中。
“揚揚?”傅斯年喃喃地說。
“斯年,我是揚揚。”看到傅斯年癡呆的樣子,揚揚抿嘴一笑。
“斯年,我給你跳一段舞。”揚揚走過傅斯年的身邊,打開手機,音樂緩緩響起。
寂寞長巷,江南雨夜,打傘的女孩,飄著丁香的憂鬱,傅斯年的腦裏又浮現另外一個場景,這是多年來編織一個愛情的夢。這個夢,在向現實演變,演變過來,是悠長的沱江邊,青石板上純美的苗家女孩,跳動青春的舞步。
“輕舞飛揚,揚揚,真的是你。”傅斯年喃喃地說。
音樂停止,一曲終了,傅斯年還沉浸在愛情的夢中。
“斯年。”
傅斯年回過神來,眼前的揚揚,已經換掉了苗服,短的靴,長的裙,臉上是純美的笑。
“揚揚,”傅斯年再也忍不住,緊緊地把揚揚擁入懷中。
“揚揚……”
“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說。”揚揚搖搖頭,伸出手,掩在傅斯年的唇上。
傅斯年不再說話,溫柔地看著揚揚,然後,捧起揚揚的臉,深情地吻了下去。
他們是陌生的,又是熟悉的,傅斯年沒有猶豫,揚揚也沒有拒絕,鵝黃的燈下,兩個人融成一個影子,他們再也不想分開彼此。
“揚揚,你怎麼知道我等你?揚揚,你怎麼知道我愛你?揚揚,你怎麼會來?”傅斯年有太多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