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之在太皇太後身邊坐立難安,一顆心早已飛到了無憂那裏,太皇太後將剛剛的情形完整地說給她聽了後,她便悔恨不已,更是早在心裏將自己罵了千萬遍,莫說無憂如今是三王妃,就算她隻是一個普通女子,看到她與月曜來往,她也不該如此失了分寸。她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她目送著慕清寒擁著無憂出了大殿,心底隻盼望三皇兄能好好照顧皇嫂,若嫂嫂當真出了什麼事,那她也太不是人了些。
太皇太後看出了她的不安和焦躁,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勸道:“莫擔心,有你皇兄在,你皇嫂不會有事的。”
綾之淚眼汪汪地望著太皇太後,半晌才咬著唇低低地應了一聲:“嗯,綾之明白。”
回了王府後,無憂才將將回過神來,有些不敢確定地拉著慕清寒問:“寒哥哥,剛剛皇祖母是說咱們下個月就要成親了是嗎?”
慕清寒勾了勾唇角,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蛋:“怎的,你可是不願?”
“願願願!”無憂頗為激動地一連說了三個願,薄透的皮膚有些微微的漲紅。她怎會不願,她早已決心非他不嫁,隻是如今喜事臨頭,她一時有些不敢相信罷了。
慕清寒望著她那一雙大眼睛裏紫光流轉,半是清純半是妖異,這兩種不同的氣質在她身上糅合為一,造就了獨一無二的她。他唇角的笑意逐漸擴大,心念一動便將她小小的身體擁入懷中。
想來他本早就定下了成親的日子,這段時間他二人的婚事卻因著許多事情一拖再拖,害他一再等待,如今得到皇祖母親口定下婚期,才叫他心中有了些塵埃落地的感覺。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有任何意外了。
這一晚上,雖有些不愉快的小插曲,但兩人的心情卻出奇的好。
翌日,綾之早早地便來了王府,在冬園外來回徘徊。
慕清寒今日雖不用早朝,卻也是早早地就醒了,不想吵醒無憂,便也沒有起身。他一早便知道綾之在門外,卻沒派人將她請進來,或帶去前廳等候,想來,他也是還沒忘了昨晚的事情。
昨晚無憂將大概的情形囫圇地講了一遍,意思就是想混淆慕清寒的視聽,不讓他再與綾之計較。慕清寒卻哪裏是那麼好糊弄的呢?他稍一動腦子便明了了綾之心裏那點小心思。他這個妹妹,當真是被人寵壞了。
於是綾之懷著一顆歉疚的心不敢入內,慕清寒又存心想讓她多難受些時,這一徘徊就從卯時末徘徊到了巳時初。
因有了慕清寒的陪伴,無憂這一覺睡得格外好,若不是肚子裏開始打鼓了,恐怕是還能再睡些時候。
慕清寒一邊幫她穿衣,一邊望著她睡眼迷蒙地模樣笑她:“懶蟲,不知以後若是有了身子你該渴睡成什麼樣子?”
無憂還未完全清醒,聽著旁邊飛霜、飛雪的低笑她才漸漸回過神來,把慕清寒的話又自己回味了一遍,一張小臉立刻緋紅一片:“什、什麼呀!你、你淨瞎說!”
慕清寒笑的一臉高深莫測,貼近她耳邊輕道:“我是不是瞎說,日後自有分曉。”
“……”無憂憋著一口氣,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看他。
一想到婚期將近,他就可以徹底擁有如此可愛的無憂,慕清寒的心情便愉悅的很,手上動作更快地將無憂的衣衫整理順暢了,便吩咐飛霜下去將早膳端進房間來。
飛雪服侍著無憂洗漱,趁著慕清寒整理自己的空擋,低聲問:“王妃昨晚看來是累了,睡得可好?”
無憂瞧著她兩眼冒精光的樣子,迷迷糊糊地接過她手中的帕子,點了頭嘟囔道:“睡得挺好的。”
飛雪掩著嘴輕笑:“嗬嗬,王妃睡得好就好。”
無憂有一種被取笑了的感覺:“怎麼這樣怪裏怪氣的?”
飛雪也不說話,隻是笑。
慕清寒這時淡淡插話問:“綾之可還在門外?”
飛雪立刻答:“在的。王爺可是要召見?”
“綾之來了?”無憂也不等慕清寒答話,便直接替他說了:“你快去將她請進來,她來的正好,正趕上和我們一起用早飯了。”
“是。”飛雪應了一聲,端起洗臉水,便轉身出了門。
不一會,綾之就慢吞吞地進了院子,卻在離房門口不遠處躊躇不前了。
無憂從房裏瞧出去,隻見綾之一身湖藍色的紗裙,明明是亭亭玉立的身姿,此刻卻含胸駝背的像個婆婆,在院子裏走一步退三步,也不知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