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之見被她取笑了,氣急地拿過床上的一個小枕頭向她扔過去,“臭丫頭!不許取笑本公主!”
飛雪靈活地一側身,枕頭就從她手臂一側滑了過去,她俯身撿起來,繼續對著綾之笑眯了眼。
綾之見一個沒砸中又要砸另一個,無憂趕緊將她攔住,圓場道:“好了好了。不過也多虧了你沒有出去,不然飛雪跑了空路,我一個人在摘星閣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真是多虧了你們。”
“那倒是!”綾之不得不承認飛雪來的恰是時候,早一點晚一點她可能都不會那麼及時了,她望著飛雪誇獎道:“飛雪腳程就是快!尋常人從國師府到皇宮再到我宮中,少說要得一個時辰,她竟隻用了半個時辰都不到。”
飛雪見自己被公主誇獎了,突然不好意思起來,捧著臉傻笑了兩聲。
飛霜這時開口道:“公主別再誇她了,她這個懶蟲,從小學功夫就愛偷懶,手上的招式從來都記不住,也虧了這腳上的功夫沒有白練,否則怎麼對得起王爺的一片苦心栽培。”
飛雪一聽自己姐姐這樣說,立刻不高興地反駁道:“什麼嘛!人家隻是比較專注輕功而已,那些招式什麼的,我要是認真記了,哪有不會的!”
綾之摸著下巴望著這兩姐妹,故意擺出一派老成姿態,說:“嗯,你們二人,一個擅長輕功,一個擅長使刀劍,這不正好互補嘛!”
無憂也笑,“是呀!她們姐妹倆是缺一不可的!”
飛霜、飛雪聞言,十分有默契地相視一笑,心照不宣,一切盡在不言中。
說到昨天的事情,綾之還是忍不住提醒無憂到:“嫂嫂,你往後切莫再孤身入宮了,尤其是到那個壞女人那去。”
無憂神色有些黯淡,垂頭歎氣道:“我也不想的,隻是……”
“隻是來的那個小太監以性命相脅,王妃心軟,不得不去。”飛霜接過她的話說到。
綾之聞言撇撇嘴,“嫂嫂,以前皇兄們總說我太傻太天真,我看你才是呢。那個小太監那樣說了你就信了呀?咱們退一萬步說,就算他說的是真的,可一個太監的命和你的安危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嘛!”
無憂何嚐不知道她說的這些道理,可若她真能做到當初在冥玄山上又何至於將自己和娘親陷於那般窘境?
綾之似乎也想到了,便也不再多說,隻是握著她的手叮囑:“嫂嫂,你萬萬記得,今後進宮一定要讓皇兄作陪,除了我跟皇祖母派人來接你,否則你一概稱病不見。”
無憂心頭一暖,她記得這樣的話慕清寒也曾跟她說過,他們都是為了她好,都是真心為她著想,這叫她怎麼能不感動。她反握住綾之的手,眼中的暖意與感激清晰可見,“好,我知道了。”
然,話雖是這麼說的,但年前的這一段時間,無憂卻進宮進的十分頻繁。
泉加星自從那一次見過無憂之後,竟特地向皇上討了特權,許她可召無憂可隨時入宮。有了這一特權,有時夜半無憂都會被宮裏派來的人從暖和的被窩裏撈起來,稍作梳洗就馬不停蹄地趕入皇宮之中。
而且每次入宮,實際上根本就不是什麼要緊事,甚至什麼事也沒有,多數時候她都是在摘星閣內安安靜靜坐著,看著泉加星與皇上調笑嬉鬧,皇上不在的時候,她便心驚膽戰地看著泉加星一個人在大殿內舞刀弄劍,甚少有安靜的時候。
每當她入宮,慕清寒定要作陪,隻是沒有聖旨,臣子不能進入妃子的寢殿。於是常常都是無憂在摘星閣內無聊地坐著,慕清寒在大門外無聊地站著。
慕清寒長身玉立再加上那一張俊美如仙的臉,哪怕僅僅隻是在門口站著就已經是一道最靚麗的風景線。每每宮裏傳來消息,說三王妃又被接進摘星閣了,那當日經過摘星閣門口的人就越發多了。
隻是令京城內的千金小姐都哭瞎了眼的三王爺是誰?必然是萬年冰山本人了。是以,眾多宮娥往往還未走到身前,就已經被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森森寒氣給震得退避三舍了。久而久之,大家就隻敢遠遠地看上一眼,可就是那一眼,便也已經足夠了。
泉加星練完一套功法,堪堪放下手中的雙劍,便看見微敞的大門外立著一道月白的身影,透過背影,她似乎能看見他的臉,那張臉在她夢中出現過了千百回,他伏在她的身上馳騁,他將她拋上雲端,又將她打入深淵,她那樣愛他,又那樣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