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嘯伸手拿過,看了眼酒,那一滴眼淚已經融入到酒裏,再也看不出痕跡。仇天嘯輕輕的開口說道:“既然知道此處不日就可能發生天塌地陷的災難,為何還不離開呢?”
鶯兒不說話,隻是搖搖頭。
仇天嘯歎了口氣,輕輕的開口說道:“你還如十年前那般倔強,十年前你不願意離開這煙花之地。雖然我不曾讓你受半點委屈,但這風塵女子的名聲,在這裏,你是擔著了。”
鶯兒輕輕的吸了口氣,笑著搖搖頭,緩緩的開口說道:“在你心中,我可是煙花女子?”
仇天嘯搖搖頭,很堅定的搖搖頭。鶯兒依舊眼中孕著淚,微笑著開口說道:“這就夠了!”
仇天嘯輕輕的閉上眼睛,他懂,他明白,這個女子是在告訴自己,即使全天下誤解她,隻要自己還懂的她,那就夠了。
鶯兒輕輕的斟上一杯酒,開口說道:“十年前我不走,是我知道,隻要我留下來,就會再有機會見到你。十年後,我還是不走,我知道,隻要我在這裏,你就不會丟下我,無論幾多凶險,你隻要記得這裏還有一個女子在等著你回來,你就會回來的,對麼?”
仇天嘯仰起頭,長長歎了口氣,輕輕的開口說道:“十年前我已經抱著逼死的心,十年來我一直沒許過一個承諾,即使到今天,我還是不會許這個承諾。逆天而戰,全身而退者,少之又少!”
鶯兒笑著,微笑著,甚至含著眼淚的眼睛也孕著笑意,輕輕的開口說道:“我不需要你的承諾。隻是讓你知道,我在這裏等你,就夠了。”
仇天嘯嘴唇抿的緊緊的,他不想帶著鼻音開口。過了良久,輕輕的開口說道:“十年前,我沒有想到是這個結局。”
“相識了十年,鶯兒今日才能明白仇大哥。”
仇天嘯仰頭喝盡杯中酒,苦笑了一下,開口說道;
“我到情願你什麼都不懂,不明白。那樣,傷痛的,便隻有我自己一人把。”
蒼茫的大海之上,三十六艘大船一字排開,三天來,海麵平靜的很。哪怕登陸了狼牙島,也沒有任何的異常。
馬四通看著蒼茫的海麵,歎了口氣,緩緩的開口說道:“不日我們就該回去了,快到中秋節了。這些水手,終歸要回家團圓的。”
宇文斐揚看著頭頂盤旋的海鷗,歎了口氣,緩緩的開口說道:“這樣也好。”
馬四通搖搖頭,緩緩的開口說道:“老夫活了一百多歲,也知足了。隻是從來沒像現在這般不安過,不知為何,隻是心中總覺得有事要發生,偏偏又沒有頭緒。”
腳步聲響動,蔣才緩步走了過來。宇文斐揚對著蔣才笑了一下。
“在海上,還習慣吧?”蔣才黝黑的臉與雪白的牙齒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宇文斐揚笑了一下,開口說道:“還好,剛開始還覺得稍微有些不適,適應了,也就好了。”
蔣才笑了一下,開口說道:“這些水手,幾乎每年打半的時間都在這海上討生活。說實話,我是真不想這海上出什麼事。”說著話,蔣才的臉色變得有些暗淡:“這海隨時都可能變臉。雖然有前人的經驗,現在出海,出事的少了。但每年還有十幾甚是是幾十條生命,被這看似平靜的海麵吞噬。”
宇文斐揚皺了一下眉頭,沒有說話。馬四通看了眼蔣才,開口說道:“看你麵相,此生貴部可言。隻是年少時必經曆劫難,心中要有數才好。”
蔣才怔了一下,看了眼馬四通,開口說道;
“多謝道長提醒。人無處不劫難,誰也不能預知這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有時候累了,無非是心中雜念太多,拋卻了,便也不會累了。”
馬四通捋了下胡須,開口說道:“年紀不大,見識到真不凡!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心中雜念多了,福禍就說不清楚了,既然你能看透這些,想來能夠平安度過劫難,當應了富貴險中求之說了。”
蔣才笑了一下,開口說道:“也沒什麼,無非是與這海打交道多了,便知道有無數的未知和無數的可能罷了。”
宇文斐揚皺著眉頭看著平靜的海麵,不時的見一些水性好的,閑來無事,站在甲板之上垂釣。臉上露出樸實的笑容。
宇文斐揚歎了口氣,開口說道:“再過幾日,如果不能發現什麼,我們也隻好返航了。”
蔣才點了點頭,看了眼船帆,開口說道:“你們先聊。我去看看這船帆,好似有些問題。”
宇文斐揚開口問道:“需要幫忙麼?”
“不用,小問題,嗬嗬。”
馬四通看了走遠的蔣才,皺了下眉頭,開口說道:“此子命格富貴,如果下次出海,倒是還應該帶著他了。”
宇文斐揚怔了一下,接著笑了笑,開口說道:“馬前輩還會看麵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