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嘯和鶯兒站定,不去管這天地間的陰雲,也不去管那船上的眾人往來呼喝。仇天嘯微笑著開口說道:“今天風兒有些大,穿的可夠厚實?”
鶯兒點了點頭,眸子泛出點點的星光,帶類得微笑,在這相識的十年當中,也不斷的在上演。
“沒事兒,記得早些回來。”鶯兒的聲音還是那麼帶有魅惑。
仇天嘯吸了口氣,緩緩的開口說道:“可能回不……”話沒說完,鶯兒柔嫩雪白的手兒已經堵住了仇天嘯的嘴,鶯兒搖搖頭,開口說道:“會回來的,我會一直等你回來。”
仇天嘯輕輕的拿開鶯兒的手,輕聲道:“讓我說完,或許我真有可能回不來。別急,等我說完,如果我回不來,記得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每年的清明,你可以在這海邊彈奏一曲,我會喜歡的。”
鶯兒眼裏的淚珠流了下來,她懂仇天嘯的意思,這個男子如此說,就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可能會葬身在這海底深處,屍骨無存。
鶯兒搖動著臻首,開口說道:“我已經從醉香樓贖身了,從明天開始,我每日都會在這望海閣等你,直到等到你回來。”
仇天嘯毫不避嫌的抬手幫鶯兒拭去淚珠,輕輕的開口說道:“聽話,如果我回不來,我會讓回來的兄弟掛一張紅色的船帆,到時候你在望海閣看到這紅色的船帆,就再也不要等,離開這裏,去尋找你自己的生活,懂了麼?”
鶯兒搖搖頭,緩緩的開口說道:“不懂,我就是要等你回來!”
仇天嘯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沒有說話,微微笑了一下,轉過身去,輕輕的開口說道:“我走了,這裏風大,早些回去!”
仇天嘯邁步離開,他怕自己再留在這裏,會落淚,會忍不住這個留下來陪這個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子,可是他終究不能留下。
“錚!”的一聲,悠揚哀怨的琴聲緩緩響起,仇天嘯的腳步頓了一下,不過沒有轉身,快步走向了宇文斐揚那裏。
這時候恰好看見一個鯊魚幫的漢子拿過一捆竹竿,仇天嘯快步走上前去,拿起其中一個拇指粗的竹竿,眼神一凝,劈啪聲中,竹子已經生手臂長,接著從上麵探出幾塊碎竹,一個簡易的簫已經出現在手中。
眾人緩緩的踏上船,琴聲越來越哀怨,如泣如訴,仇天嘯知道那是一首盼君歸的曲子。
宇文斐揚衝向天嬌擺了擺手,見這小姑娘好似全部在乎,那摸樣倒好似盼著自己早離開一般,心中一股異樣的酸楚竟然升起!宇文斐揚一怔,吸了口氣,將這種感覺扼殺,再不回頭,和師兄,以及馬四通,蔣老幫主等人踏上了船帆!
簫聲想起,與琴聲相互應和,好似纏綿在一起一般!轉而,簫聲一變,帶著一股蕭殺之氣!盼君歸變成了十麵埋伏!
正在撫琴的鶯兒怔了一下,隨即心中了然,這個時候,哀怨的曲子,隻會讓這些在中秋前夕離開的人們心中淒然,手指一動,琴聲與簫聲相互應和,十麵埋伏的緊湊,蒼涼,雄壯,霎時間衝向雲霄!
號角聲起,仿佛本與這曲子不搭調的號角聲,此時也沾染了幾分磅礴之氣!
號子的叫囂聲想起,無數的帆船浩浩蕩蕩的開拔!逆風而去,踏浪而去,對著這一片蒼茫的大海,琴聲和簫聲逐漸漸行漸遠!
良久,仇天嘯望著遠處海麵上的那個粉紅色的容顏漸漸的變成了一個點。心中暗暗悲歎,如果自己回不來,這女子是否就會成為這海岸邊上最早蒼涼的紅顏!
自己是否還有機會來回首這個如花一般的女子!自古紅顏如名將,不使人間見白頭!仇天嘯緩緩的閉上眼睛,輕輕的將手中已經有些碎裂的竹嘯扔進了海裏,在這海麵之上,飄飄蕩蕩,漸漸被後麵的帆船一衝,不知下一刻在何方。
宇文斐揚拍了拍師兄的肩膀,輕輕的開口說道:“師哥,別太難過了。”
仇天嘯勉強笑了一下,開口說道:“沒事。你看,鯊魚幫的海軍多麼威武!”
兩個人放眼望去,整個這片方圓幾十丈內的海域,全是大大小小,繡著鯊魚圖案的船帆。大的甚至有四層高的巨型船,上麵兩層左右都是火炮,兩個人雖然對這海上的船帆不怎麼懂,但也知道,這種巨船的航行,不單單靠船帆的風力,宇文斐揚曾在上次出海的時候去看過這些事情,大體上知道,這中巨型船,多是東海侯的海軍,以人力加機械在艙底操作,可以快速的在海麵上穿行,而舵手又尤其重要,要有豐富得航海經驗!
天空中還有些陰沉,這海麵被這陰沉的光線一折射,好似也猛上了一次淡淡的黑色一般。蔣海鑫果然帶著兩個兒子一塊上了穿,此時幾個人都聚集在一條船上,這艘床是上下三層十丈長左右,站在甲板之上,雖然逆著風,也好似在陸地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