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沫,是白族的七皇子。
別人眼裏的我,若隱若現,可有可無,悄無聲息,如一堆塵埃,輕若無意。但實際,我知道,他們是怕我的,因為我過於安靜。
我住在落神宮,這個地方據說曾經住過一個神,這個神後來因愛生恨,死在了這裏。雖然這隻是個傳說,為了滿足落神這兩個字而所設,但終究,冠冕堂皇的皇族還是覺得這裏是個不吉的地方,因為,因愛生恨的那個神當時所愛的是白族的王。
白王,至高的象征,一個女子若想愛上這個浮雲頂端的人,需要的除了勇氣,還要的便是足夠的智謀。
白王禦駕親征歸來,除了滿臉凱旋的異常炫目,最明顯的便是坐驥上多了個女子。
沒有人太在意這個女子,無論是揚街歡呼的百姓,還是鄭重以待的群卿,大家都知道,不過是兩天半的熱度,曆來已久,哪個帝王不耽於如花片刻的美色。
可所有人終究沒明白這個女子是如何讓一個踏過無數鮮花的帝王僅沉於自己,而且日日如鮮,不膩不棄。
朝綱依舊。雖有人嫉妒那女子的美色,但卻無何處能挑出刺來。然而,令人覺得奇怪的是,自她隨白王歸城,白族的一切更加日趨繁華。
她叫落。
這是個不吉利的名字,象征著衰敗,但她喜歡這個名字,因為這個名字是白王賜給她的。
她說,為了那個英俊高大的男人,自己已經放棄了很多,命運如何,就當一知半解,或懂或不懂,今生,隻要他不負她,便足以。
她的這點願望,若是放在尋常百姓家也行,可偏偏她處在了深宮大院,處在了千妃爭寵的後宮。
於日,白王來看她,雖麵目帶笑,但還是逃不過她鷹銳的察覺,她問,王,為何事煩心?
白王情眸深深的注視了她很久,然後將她摟入懷中。
胡子紮到了她,她咬了咬牙,也未提醒,因為她感受到這個男人此時異常虛弱,內心壓著某樣沉重的擔子。
貼著他的身,她都能感受到進來時他平穩的氣息漸漸粗喘,仿若萬鈞重石壓得難受,她沒有再問,她清楚,就算再問,也會是得不到答案。一個男人的尊嚴除了在麵對困境時的有勇有謀,更多的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遇事無驚,更何況他是白王。
一日,後宮的萱妃搖著手帕,甚若無聊的進了落的寢宮,喋氣抱怨這裏怎麼這麼熱。
落撐腮躺在榻上,暇閉的眼眸抬開,言道,既然你受不了這熱,何在繼續待著。
萱妃是相國侄女,自是心傲於一切,做做的姿態醜陋難看,輕蔑的拋了句真把自己當大王唯一的女人了。
落抽劍而起,搭在萱妃脖子上,言詞脆語道,你把話說清楚。
嬌滴滴的萱妃嚇得立即六神無主,慌慌顫抖,說不出話。
落抽回刃劍,萱妃才怯怯說了出來。
隻是當她聽了這句話後,整個人都癱坐於地。
萱妃趁機而逃,忙不擇路。
其實,這幾日,她本就聽到了些閑言碎語,她猜到了些,本想等王來親口告訴自己,但卻為何等不下去了。
白王要娶蓮族的公主,並要立其為王後。
她心裏如滴血般,這多麼像是白王在戰場當年許給自己的願望,真實而又虛妄。
她如夢初醒,一瞬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待在這兒,但在臨走前,她不甘心,她要問個清楚。
她闖進了禦花園,眼前,王摟著一群女子嘻嘻玩鬧。見她前來,王也未有半分收斂。侍衛攔住她。
她就那麼遠遠的看著那個曾經許諾過自己的男人與自己漸行漸遠而毫無辦法。
難道王真的變了,但她覺得不該是這樣。她衝開侍衛,逼到王身邊,揪著王的脖子問道,為何要這樣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