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府中所有的奇珍異寶,皆悉數充公,甚至連後花園中的一些奇花異草,也被挖出變賣,光花草變賣的錢數,就足以抵的上全國三年的賦稅。田辟疆命田忌查抄夏家,所有人都以為田忌會網開一麵,手下留情。田忌手下確實留情了,至少夏家的房屋完好無損,而且並沒有傷所有人一根寒毛。不過,他查抄的徹底程度,連田辟疆都暗暗驚訝,別說是田產珠寶了,就連一個銅板,都沒有放過。當然,夏夫人隨身戴的首飾,他並沒有動,因為她還是夏迎春的母親。
“可惡的田忌!”夏夫人那如水的眸子裏閃過了一道寒光,心中恨恨地想,“若不是我事先藏了點東西在身上,你還真準備讓我們夏家變賣這這最後一座宅院嗎?”
這宅院,是夏夫人的嫁妝,她對這座宅子,有著極深的感情。所以,當夏太師將那個女人帶回來的時候,她恨的簡直痛不欲生。她的丈夫,居然帶著另外一個女人到了自己的宅子居住,他的心裏又何嚐將她放在過心中呢?
這時,隻見陳公公滿臉笑容地走了過來,施了一禮。
“夫人。”他哏哏地笑道,“貴妃娘娘小恙,請夫人到水月宮一敘。”
夏太師倒台了,田辟疆並沒有處置陳公公,他隻是將所有罪名都推到了夏太師一人頭上而己,並暗中削了夏家黨羽的權力。夏太師的勢力過於龐大,如果真的要全部殺的話,相信朝堂之上將空蕩蕩的,剩下不了幾個人了。所以,為今之計,田辟疆隻能一邊利用這些人,一邊再繼續扶植自己的勢力。而陳公公也非常識相,良禽擇木而棲,他馬上對田辟疆盡心盡力,將本來還放在夏家的半邊屁股完全移到了田辟疆這邊來。
“迎春病了?”夏夫人聽了,臉上露出了擔心的神色,“到底什麼病?”
夏迎春生病,她的確擔心,因為那可是夏家唯一的希望了。如果連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倒下的話,那麼夏家就真的是徹底完了。此時的夏家,再也經不起一點點波折了。
“並無大礙,隻不過是貴妃娘娘最近受了點驚嚇,情緒一直不大好而己。”陳公公一邊陪著笑,一邊說。
陳公公說話一直都陪著笑,隻不過這笑容,已經和往日有著明顯的不同。以前的笑,是謙卑的,小心翼翼的,如今隻不過是他習慣性的笑容罷了,並沒有把夏夫人看在眼裏。昔日,他看到這位美麗高貴的夏夫人,腿都軟了,恨不能跪在地上討她歡心。可是如今,他也可以和她平等地說話了。
夏迎春的情緒果真不大好,不過並不是因為夏太師被殺一事,而是在惦記著鍾無豔的下落。田辟疆見她形容憔悴,誤以為是夏太師一事給了她沉重的打擊,便命陳公公將夏夫人請來,希望能讓她寬寬心。其實此時的鍾無豔,流落他鄉,已經對她構不成任何威脅了,不過夏迎春可是個睚呲必報之人,又怎麼能夠輕易放過那個昔日壓她一頭的醜女呢?
水月宮,奢華如故,隻不過竽聲不再響起,有的隻是夏迎春那落寞的背影,還有那無邊無盡的愁緒。窗外的紅梅,開的正豔,如鮮血般觸目驚心,在冰天雪地之中怒放著。
“這是韓國新送來的珍珠。”田辟疆取出一串美麗的珍珠項鏈,掛在了她那纖細美麗的玉頸上,“孤命人給你串成了項鏈,你看漂亮不?”
這珍珠極為美麗,通體晶瑩圓潤,是珍珠中的上品。夏迎春的每一件東西,甚至連馬桶,都是價值不菲的。如今田辟疆能用這珍珠項鏈來取悅她,看來這珍珠肯定非常名貴。
夏迎春看著鏡中的容顏,不由的緩緩伸出手,撫摸著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