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駕到!”太監那難聽的沙啞聲音,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麵。
此時,那些君王們也顧不得繼續挑釁燕王了,他們隻想好好看看,田辟疆現在會是什麼樣的神情呢?看著自己以前的王後嫁人,他果真能做到心如止水嗎?不過,來給自己前妻送結婚賀禮,這絕對是件刺激的事情。
“有好戲看了!”楚王心中暗暗地想,“田辟疆啊田辟疆,你也有今天!”
在眾國君王之中,他最討厭的便是齊王和秦王了。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兩個國家昔日最為強大,肯定會影響到自己的宏圖霸業的。雖然如今齊國大不如從前,元氣大傷,可是楚王一看到他那高傲的神氣,心裏就極為不舒服。
隻見田辟疆一襲黑色的王袍,頭束紫金冠,目光無比冰冷,高貴威嚴,緩緩走了進來。
他穿上了他最漂亮的王袍,上麵用金線繡著盤龍,衣角綴著珍珠。在溫暖的陽光下,金光閃閃,美麗異常。相比之下,一身喜服的燕王,未免有些相形見絀了。
他是那麼的英俊不凡,那麼的高貴威嚴,猶如天神下凡般肅穆。他的眸子,比星星還要明亮;他的黑發,比夜還要漆黑;他的身材,比青鬆還要挺撥。如此而已芝蘭玉樹般的男人,似乎人間不應該擁有。他似乎是天上的戰神,似乎隻能站在雲端,享受著世人香火的膜拜。
空氣,固然凝滯了起來。他,猶如一縷冷冽的風,悄悄飄了進來,看的所有人心中不禁一冷。連那大紅的喜字上,似乎也凝結上了一層淡淡的霜。
“想不到齊王也來了,孤未曾遠迎,可真是失禮!”燕王看了一眼自己那大紅的喜袍,不禁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來來,快請上座!稀客,果真是稀客!”
田辟疆的嘴角,泛起了一縷淡淡的笑容。
他的笑容的確很淡,猶如一縷清風,吹皺了一池春水。
隻見他輕輕一揮手,一個隨從便端著金盤走了上來。
“這是孤的賀禮。”他淡淡一笑,聲音無比平靜,“恭喜燕王大婚!”
燕王還未接過禮單,楚王便一把搶了過來。
“孤倒要看看,齊王預備了什麼好禮物呢!”他不懷好意地冷笑道。
經過這場戰爭,齊國國庫空虛,楚王清楚地知道,此時田辟疆非常缺錢。他的禮物,自然也不會太厚重了。
禮單上的賀禮,似乎並不單薄,也不顯得太厚重,和楚國相差無幾,這讓楚王不禁有些失望。他原本理想來看好戲的,誰知這戲怎麼並不精彩。
“多謝!”燕王含笑,衝田辟疆施了一禮,“勞煩齊王費心了。本來孤以為,齊王不會來了呢,畢竟最近兩國之間齷齪不斷。”
“燕王說笑了!”田辟疆淡淡一笑,舉手投足間,光芒萬丈,讓所有人不禁有些自慚形穢,“燕王大婚,既然已經發了喜帖,孤豈有不來之理?”
秦王的目光,一直落在田辟疆那張英俊的麵龐上,卻看不出任何喜悲。
“那當然得來了!”楚王笑道,“大家都是熟人,這種大事,怎麼能不來呢?燕王,孤勸你把新娘子叫出來吧,大家暢飲一番,反正都不是外人!大家都熟的很呢。對吧,齊王?”
他故意看著燕王,笑道。
燕王聽了,目光落在了田辟疆的臉上。他知道,楚王這話是衝著田辟疆卻的,畢竟鍾無豔以前可是他的妻子。可是田辟疆波瀾不驚,似乎不為所動。好像這件事情,和他無關一樣。
“孤才不相信你對鍾無豔死心了呢!”他心中恨恨地想,“你這混蛋,居然敢派人暗殺孤!這次,孤就要讓你有來無回!”
他恨田辟疆,恨透了他,恨他搶走了鍾無豔的心。
“這好像於禮不合吧?”韓王聽了,笑著打圓場,“好了,難道燕王想讓大家一直都站著不成?有什麼好酒好菜,趕快上來!孤長途跋涉,都沒吃好呢!還有,快點預備歌舞啊,這一路上,孤可真的是好無趣啊!”
這一路上,韓王並不孤單,因為他還帶了幾名年輕漂亮的宮女解悶。隻不過看的時間長了,他也膩了。
“好,各位裏邊請!”燕王笑道。
雖然穿上了大紅的喜袍,可是此時的燕王,看起來卻並不像個新郎。也許是因為他太年輕的緣故,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身衣服是借的別人的。不過他的眉宇間,卻隱隱泛起一縷喜意。也許,是為了馬上就能報複田辟疆而開心,也許是為了迎娶鍾無豔。
燕王宮雖然簡陋,簡單裏卻透著美麗。聽著那美麗的歌曲,品著那上等的美酒,韓王一時間有些醉了。
外麵那悠揚的樂曲,飄到了鍾無豔的耳中。
她靜靜地坐在屋子裏,穿著大紅的喜袍,頭戴鳳冠。這所有的一切,似乎是那麼的熟悉,仿佛昨天發生過一樣,曆曆在目。
看著鏡中那張略施粉黛的臉,鍾無豔一時間有些意亂神迷。
她緩緩抬起纖纖玉手,撫摸著自己那張精致的臉龐。這張臉,經曆了那麼多,已經失去了昔日的光華。它看上去雖然還是那麼漂亮,可是卻永遠不能像以前那樣,閃爍著健康的光澤了。現在的她,被傷的千瘡百孔,即使再美,也不過是個病美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