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痛苦地回憶交織成一個噩夢,緊緊糾纏著不肯放他醒來。他仿佛看到她披散著頭發,用沒有眼球的流著血的兩個空洞,死死盯著他,張開嘴想要咬死他,最後卻隻有一股熱乎乎的血噴在他臉上。
夏和楚一聲高呼,從噩夢中驚醒,滿頭冷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起身快步走到窗前,灌了一口冷茶,好容易平靜下來。床上的女人也醒了過來,嬌軟道:“王爺,您怎麼醒了?”
夏和楚平複下心神,冷冷的看了她一樣,開口道:“來人呐,把這個女人拉到校場和馬交配。”女子驚呼的哀求聲響起,卻沒有人憐憫,侍衛將她拖了出去。
夏和楚推開窗一股冷風灌進來,今年的第一場雪安靜地在窗外下著。
“王爺,辛大娘帶上來了。”夏和楚聞言連眼角都沒有抬一下。
辛大娘一進屋就嚇得跪在地上,因為毒茶的事她已經被打了四十板子。雖然和她沒有半點關係,但是卻始終是她管轄的後廚出了問題。如果不是西唯姑娘給她求情,恐怕已經活不到現在了。
夏和楚把玩著扳指,半響緩緩道:“是你讓她來奉茶的?”
辛大娘心虛的答道:“是,是。”
“什麼來曆。”陳總管問道。
“她、她是三天前賴老婦送進來的。”辛大娘越說感覺越不好,屋裏子陰暗的讓她感到窒息。
“這三天可有特別的事情發生?”陳管家繼續問道。
“沒沒,啊不,有,她犯了錯老奴處置她,薛將軍,薛將軍救了她。”辛大娘話已經說不利索了。
“薛重?她到底牽扯了多少人?”衛海王低聲自語,又冷冷的掃了辛大娘一眼道:“你是在借本王的手殺人麼?”
辛大娘慌忙連連磕頭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西唯也在一邊求情道:“王爺,就算給她天大的膽子,她也不敢。”
夏和楚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滾出去吧。”辛大娘聽了如聞大赦,慌慌張張的走了出去。
衛海王扔掉了剛才擦拭扳指的手絹,對身旁的侍衛說道:“下去查清楚那個女奴的身份,回來稟報。”
陳管家在一旁十分不解,卻又不敢詢問,夏和楚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你是不是奇怪,那個女奴出現的詭異,我為什麼不早點殺了她?”陳管家諾諾稱是。
夏和楚罕見的耐心解釋道:“原本我也疑心李倘對她的態度很不一般,不過如果她真是慕容泱的人,李倘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把她往浪尖上推。至於薛重和她是什麼關係並不重要,兩人都夠不成威脅。不管怎麼說,如果她真是奸細,我們已經有了防備,也興不起什麼風浪,正好可以拿來利用。如果不是,她頭腦靈活有膽有識,也可以為我所用,這次解毒也算立了功,總好過養一群廢物。”況且最危險的人隻有放在眼皮底下才叫人安心。
大難不死之後,昀喬似乎被夏和楚遺忘了,辛大娘受罰挨了板子,趴在炕上起不來,沒時間理會她。她有了新的名字,叫做扶中,和陸翎等九個女奴被安排住在一間屋子裏。房間陰暗狹小,連出入的自由也被格外限製了。在衛海王府裏奴隸就和牲口一般,甚至還比不過一匹好馬,常常是非打即罵,特別像昀喬這種得罪了掌事大娘的,日子更加難過。
身為最低等的雜役,做的都是最辛苦的活計,每日除了屋內屋外的灑掃,劈柴,洗菜,伺候那些有身份的奴隸,還要泡在涼水裏洗衣服。昀喬從小到大也算得上養尊處優,莫說是這些粗活,就是針線也不曾動過,如今做起來,比別人更加吃力。冬天的水裏已經出了冰碴,手泡在裏麵是刺骨的疼。好容易燒了一鍋熱水,卻被想討好辛大娘的小奴隸們故意打翻在雪地上,騰騰的熱氣氤氳了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