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一陣痙攣般的抽搐,鋼鞭尖銳的刺切膚劃過,冰冷的溫度讓疼痛格外清晰,抽打的力道十足,震得五髒六腑都顫動起來,淩冽的聲音刺痛了所有人的耳膜,帶出的血花霎時濺到地上。
一聲重重的悶哼,昀喬將牙死死咬住,壓住那聲喊叫,徹骨般火辣辣的疼,她仿佛聽見自己皮肉綻開的聲音。毫不停緩,緊接著又是一鞭,昀喬忍不住一個翻滾。西唯冷冷一哼,兩鞭連下,喝道:“看你還不出聲。”昀喬卻硬是不肯叫出聲來,嘴裏已經被她咬的全是血肉,身上傷口交錯,鮮血淋漓。
夏和楚抬眼示意,西唯停下,問道:“這隻是開始,你還不肯說麼?”
昀喬虛弱的嘶喊著:“奴婢冤枉,奴婢隻是普通人家的女兒,被賴大娘撿來買到衛海,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
“還不說實話?普通人家的女兒知道怎麼解去鉤吻的毒?普通人家的女兒會有你這樣周密的頭腦?普通人家的女兒有膽子在我衛海王府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大典那天晚上有人看見你抱著一個包袱行蹤詭異,你設計被撿,混入我衛海到底有什麼目的?”夏和楚低沉的道。
想不到隻有兩天時間,竟然查出了這麼多事,連一個女奴都沒能逃過他的眼睛,果然不能小覷。說著,西唯的鞭子再次重重的落下,昀喬正要開口,來不及咬緊牙關,撕心裂肺的喊聲霎時傳出,穿透了每個人的心。全身上下幾乎沒有完整的皮肉,被折磨得實在撐不住了。
“我招,我招,我本叫蘇曉,父親是西陵鴻的門客,從家逃婚出來,卻被人買到了衛海,心裏不甘,一直想著怎麼逃出去。包袱本來是帶著逃跑用的,可是我卻在大典上聽說,西陵家滿門被誅的消息。我逃婚的時候,還沒有出事,猜測家人一定活不了了,一時間急火攻心沒有走成。
王爺,我不是誰派來的,誰會拿我這種沒有地位的小奴隸做籌碼。我隻想逃走,包袱現在還在大槐樹下埋著,王爺不信,可以,可以叫人去挖。”昀喬虛弱的幾乎有氣無聲,皮肉裂開呼吸著死亡的味道,每一道都痛徹心扉。
夏和楚沉著眸,看不出來是不是真的相信,又問道:“那為何你會跟慕容玦和李倘走的那麼近?”
“他們二位貴人,奴婢不敢高攀,我不知道為什麼王爺這樣說,人算是我害死的,可是別的我什麼都沒做過啊,如果王爺不相信,就直接殺了我吧,別再折磨我了,求您,求……”昀喬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脫力暈了過去。
陳管家俯身說道:“王爺,李倘這個人四處招惹女婢倒是常有的,人人都不得幸免,倒是洛王的反應有些奇怪。這樣的鋼鞭下去就算是上過戰場的將士五鞭也招了,八鞭子下去猛虎也沒命,何況是個小姑娘,已經抽了六鞭子,看來能說的都說了。”
“本王的確開始欣賞她了,確定不會武功麼?”
“看這樣子,應該是不會的,不過也可能是被人封住了。”陳管家答道。
“潑醒她。”夏和楚冷冷的吩咐道。
西唯命人端來一盆鹽水,刷的潑在昀喬身上,嘶全身的皮肉一瞬間被全部重新撕裂開,整個人好像變作一團火,熔熔地燃燒起來,鹽水刺激著每一道傷口,甚至比抽上去的時候更疼。加上天氣寒冷,周圍的空氣也迅速凝結起來,昀喬呼出一口白氣,額頭上的青筋擰在一起,血咪到了眼睛裏。
陳總管吩咐道:“把人帶上來。”賴大娘被拖了上來,“看看這是不是你撿的那個丫頭。”賴大娘在後麵看見了整個過程,哪裏還有膽子說謊,忙不迭的連連點頭,連話都說不出來。
夏和楚掀了掀眼皮看著昀喬,那是狼一般的目光,嗜血凶狠,穿透人心,他動了動嘴,沙啞的聲音緩緩瀉出:“恨麼?”昀喬微不可見點了點頭,夏和楚隨意的解下了佩刀,丟在昀喬手邊道:“那本王給你一個機會殺了她,如果你殺了她,本王答應你,之前的事既往不咎,如果你殺不了,本王就會放了她,記住你隻有一次機會。”
賴大娘嚇得麵無血色,半餉才哭拜著喊道:“饒命啊,求求王爺饒命啊。”
昀喬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牽扯的全身生疼,她慢慢摸到了那把佩刀,侍衛已經將賴大娘摁到了地上,就在十步之外,可是對她來說卻是生死間不可跨越的距離。昀喬挪蹭著身體,向賴大娘的方向爬去,每動一下都是徹骨的疼痛。
夏和楚冷眼看著滿身是血的少女在地上艱難的掙紮,那晚的息兒就是這樣一下一下的爬出了王府吧……
忽然間好像江水又漫過了昀喬的頭頂,那種窒息的絕望,那種孤獨的無助,那些荒野外枉死的屍骨,這個人絕對不可以放過。
昀喬一聲低嚎,驟然間拚勁全身力氣一下子撲了過去,一刀直戳心窩,賴大娘到死都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昀喬幾乎是和賴大娘同時咽了氣,像棉絮一樣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