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大堂就看見二丫和三娘已在大堂上候著,她們見我出來十分高興,三娘和離別那日相比並無大的區別,隻是神色裏略有些尷尬,見我過來,悄聲在我耳旁說了兩個字:“多謝。”
許王拍響驚堂木,“來人,帶陸英!”
堂威聲後,我再次見到了陸推官,他依然穿著官服,昂然走進了大堂。門外隱隱傳來有人喊好的聲音。
陸英跪在地上,許王拍案道:“陸英!堂上站的幾人,你可認識?”
陸英點頭稱是,許王道:“這三人告你栽贓誣陷,胡亂判案,你可認罪?”
“下官不認,下官每次斷案都是根據事實來判斷。這三人均是大惡之人,下官認為她們有罪。”陸英昂然道,“請千歲仔細看她們的樣貌姿容,絕對良善之人。”
“你判案,就以容貌來斷?”許王怒極反笑,“本王怎麼會有這樣的糊塗屬下!”
“並非如此,以劉娥為例,她那日在中午時分衣著輕浮,甚是不合情理。千歲請想,若是清早起的急,來不及梳洗倒也可能,而她在午時依然這般打扮,其行跡十分可疑。”陸英一手指我,與許王辯駁。
許王道:“此事本王已經審過,潘惟吉可為其作證。”
陸英卻道:“千歲可否請潘惟吉上堂,下官想親自問一問。”
不等許王應允,潘惟吉已經大步邁到堂上,對陸英一笑,那模樣甚是溫柔:“你想問我什麼?”
陸英不卑不亢地問道:“潘公子,下官想問下,劉娥和你是什麼關係?”
潘惟吉笑了笑:“朋友。”
陸英又問:“是朋友?什麼朋友?”
潘惟吉道:“此事也與此案無關。”
陸英道:“當然有關,你們之間的關係親密程度,將決定你作證的可信度。”
潘惟吉笑了一笑:“你這麼說的意思是,本公子說的話不可信?”
陸英沒有否認:“潘公子,你若是有心維護她,在公堂上做假證也未嚐不可。”
潘惟吉笑了,上下打量陸英一番:“你此言也有幾分道理,不過,你都是憑空推測,既無人證也無物證,憑何懷疑本公子的話有假?”
陸英看了我一眼,“你們又有什麼物證?”
潘惟吉道:“本公子那日在白礬樓大宴賓客,自然有眾多賓客和店家可為本公子作證,不過以你陸大人的想法,這些隻怕也是事先串通好的,做不得證。”
陸英卻道:“倒也未必,下官需得在詢問後方才能做出判決。”
潘惟吉抬眼看了看許王:“千歲的意思呢?”
許王正聽得津津有味,點頭道:“給他個心服口服,傳。”
不多時,白礬樓的店老板親自來到府衙,向許王見禮後,陸英問道:“店老板,我有話問你,大約十日前,你可曾見過潘公子?”
店老板是個體型寬胖的男子,笑起來亮眼睛眯成一條縫,忙不迭地回話:“確實見過,那日潘公子來白礬樓擺宴。”
“那你可記得他當日了點了什麼菜?”陸英又問道。
“這個待小的回憶回憶。”店老板托著下巴想了片刻後當真報出了數十種菜名,“熱菜有鴨子羹、鵝鴨簽、蔥潑兔、煎鵪子、酒蟹、洗手蟹、把魚,八樣小碟是杏片、梅子薑、芥辣瓜旋兒、細料餶鈯兒,間道糖荔枝、離刀紫蘇膏、金絲黨梅,香糖果子,還有幾樣時蔬並水果點心,酒是用的今年夏天新釀的薔薇露。”言罷還問潘惟吉:“可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