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止這一束綠色玫瑰,整個俱樂部無論哪一個角落都呈現出一種窮奢極欲的感覺。或許是葉夕媱過得一直都是簡樸的生活,突然見到這樣金碧輝煌的場景,隻覺恍若夢境,醒過來才發現雙眼被刺得生疼,便覺窮奢極欲。
她來的時間不巧,卓暮颺正好在和一幫叔伯開會,其他人自然不敢去打擾。葉夕媱也不願他們為難,就一個人坐在咖啡廳裏等著。在這期間她喝了好幾杯咖啡終於把自己的困意打擊得潰不成軍,然後又看了很久窗外的景色,最後實在是無事可做,隻好掏出手機來打發時間。一直等到她手機宣布自動關機時,她才意識到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葉夕媱心中的耐心漸漸消磨光了。細細想來,隻覺得這場景無比熟悉。
去年的暑假她曾經在他的威脅下放下一切跟他去倫敦,原以為是去度假,哪知道一到了倫敦這個陌生的國度,他立馬就拋下了她。他終日忙得像個陀螺不見蹤影,隻留下她一個人守在豪華別墅裏。每當葉夕媱無聊隻好躺在床上消磨時間時,也時常懷疑,此刻的卓暮颺是不是佳人滿懷、醉得不省人事。隻可惜她語言不通,就算是出走,也沒有半點出路。所以隻好收起自尊藏好自傲,乖乖地等他回來。
今天上午她在美夢之時被卓暮颺的一個電話叫到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原以為他會彌補她元旦無法回家的損失,哪知卓暮颺卻故技重施,讓她無可奈何地犧牲自己寶貴的睡眠時間呆坐在這兒等他開完會。
現在將這兩件事聯係起來一分析,才發現這都是貨真價實的懲罰。
天真如葉夕媱,還以為撒嬌賣萌永遠有用,還以為卓暮颺真的會對她百依百順。到了現在才清楚,無論是誰敢跟他討價還價,都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隻是這幾個月裏被他慣壞了,葉夕媱心中的不耐急需要找個方法發泄。她本想打個電話問問卓暮颺到底身在何處,卻發現自己剛剛已經耗盡了最後的電量。她無奈,卻也不甘心再等下去,就站起身來朝著外麵走。
典雅精致的咖啡廳旁邊就是一個畫廊,這個時間段裏麵了無人煙,就連燈光也有幾分暗淡。葉夕媱探頭張望一會兒,隻在入口處看到了幾幅她不夠資格欣賞的印象派畫作,她也失去了再往裏麵走的興趣,就轉身走了出來。
她也不認得這兒的路,隻好朝著燈光最亮人最多的地方走去。拐了幾個彎終於隱隱約約聽到一點喧鬧聲,葉夕媱大著膽子循著聲源的方向走去,沒走多久就碰到一個穿著粉色製服樣式的年輕女人,看樣子像是工作人員。葉夕媱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忙走上前去詢問卓暮颺的下落。
那女人看她幾眼,仿佛對她直呼卓暮颺的全名感到不可思議。葉夕媱反應過來終於意識到卓暮颺是個敏感人物,提他實在是太高調了,她忙改口,裝成畢恭畢敬的樣子,說:“我是Tiger大哥介紹過來的,他叫我先跟老板報個道再看看分到哪個崗位合適。”
果不其然,那女人一聽這話,立馬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隻是這笑容看得葉夕媱心中發毛。那女人更加肆無忌憚地打量起她來,葉夕媱不甘示弱,也大著膽子仔細地看了看她。
第一個念頭是挺美的一姑娘,怎麼不懂得含蓄呢;第二個念頭是這俱樂部還真是藏龍臥虎,隨隨便便一個工作人員都是美女;第三個念頭是卓暮颺太有心機了,故意讓她知道他身邊從來都是美女環繞,好讓她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
葉夕媱還在沉思第三個念頭,那女人卻一把拉起她的手,笑嘻嘻地拉著她就往前麵走,還說:“卓先生哪有功夫見我們這種小人物啊!他剛剛開完會,又不知道去了哪兒呢。”
葉夕媱懵懵懂懂地被她拉到一個豪華的大廳中。碩大奢侈的水晶吊燈宛若日光掩映下的壯闊瀑布,整個大廳像是溢滿了清水,瀲灩醉人。牛皮環形沙發在燈光泛出金屬一般的光澤,以深棕為底色上麵紋飾精美花樣的牆紙與幾個大型瓷器交相輝映。在大廳的另一角甚至還另外開辟出一方空間,做出在水一方的寧靜樣式。
那女人轉過身對葉夕媱說:“你現在這兒等一下,我給你找一套製服。”說著就將她一個人丟在這兒。
葉夕媱來不及拉住她。她茫然地看著四周,來往的人不多,沙發上就坐著幾個男子,都在笑著打量她。葉夕媱覺得自己像一個幹癟的氣球,前一刻還是自尊膨脹不甘示弱,這一刻卻無助地被別人當成玩物欣賞著。
那些男人都看著她笑著竊竊私語。葉夕媱看了看偶爾走過的女人,這才發現自己的打扮和她們完全不同。她們都是緊身的粉色製服,連衣裙的樣式,雖說不該露的一點沒露,但是看上去卻有一種……葉夕媱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朱楠常常說的一個詞——禁欲。
對,這就是禁欲的誘惑。
再看看自己,黃色大衣敞開,裏麵是毛衣加短裙加長靴的搭配。和她們一比,葉夕媱真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難道在那些男人看起來更有禁欲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