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嫉妒他。我素來敬佩他為人,和他交好。不信你問我諸位同門,我時常說,若是有一天要選舉夜雲幫幫主,我頭一個便站出來擁護我文佑師兄。就是你為他說話的前一刻,我還是如此想的。可現在,我改變了主意。有其師必有其徒,我原本還不願意相信這種事情。現在看來。還是我太天真了。我本來還相信著文佑師兄是個正直的人,誰知道竟然也是個窺視著全力寶座的無恥小人。讓文佑做幫主,我是要反對的。”
文佑原本並沒有想當幫主的意思。他聽到了華陽的話,還頗為意外。他本打算等到人群安靜下來後,便推辭掉。可他沒想到,他的好兄弟文諾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心中也不平靜起來:“文諾……我沒有……”
“你什麼都不用解釋,讓我把我的理由,道給你們所有人,尤其是我的同門聽。看我說的有理還是無理。”
文諾從來是真心欣賞著師兄,斷然不會有想取而代之的道理。可現在卻出此言。所以都豎起耳朵,想要聽聽他究竟會說出什麼名堂來。
“本身,幫主死的事情就夠蹊蹺的。”他冷冷道:“如果他是魔族的臥底,因為沒有做成什麼事而畏罪自殺,也沒有必要跑到這樣明顯的地方把罪行昭告天下吧。他服了劇毒,那匕首一劍戳心,他蘸著從胸口流出來的汩汩鮮血寫字已經夠閑了,居然還有力氣把手指上的血擦幹淨,翻身,讓自己死之前躺出這麼平整的姿勢來了?很明顯,他並不是自殺,而是被人殺死,卻要做出他自殺的假象。但是製造這些的人手段顯然不太高明,可以說是漏洞百出。”
經他一說,人們才看到,淩承羽是十分規整地躺在地上。那字體完全沒有將死之人的顫抖,且如果他是蘸著血寫字的,他的手指上為何沒有一絲的血跡?
文諾繼續道:“就算是別人都認為師伯有多麼壞,多麼可恨,但是師兄你對他表現出,永遠是忠心不二的。但你看到師傅死去的第一反應,沒有震驚難過也罷。但你徑直去摸他的衣服內側,就摸出了一封信——你是如何知道他的衣服有信的?”
文佑麵對他的咄咄逼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應對。
看了看夢煙,她的視線凝在文諾的身上。
“斷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是隨便翻翻而已,因為你可是一下就將它取了出來。就算你執意詭辯這是個巧合,可是正常人拿到了密信的第一反應,都是把信拆開來看一看。啊,可師兄你真夠厲害的。居然絲毫不用判斷,就知道它是魔族的幻影密函。直接對它吹了一口氣,喚出了足以打消所有人為淩承羽開脫欲望的魔之影。這都不算什麼。你當即就跪拜在地,替師伯謝罪。顯出了一副仁義善良,尊師重道的形象打動人。”他指著華陽,“緊接著前輩趁此機會,在沒人想到夜雲幫群龍無首需要推舉幫主,即刻提到了這樁事,推舉文佑師兄……”
他提高了嗓音:“那我現在可不可以懷疑,這一切都是懷蘿穀和師兄刻意安排的,為的,就是讓師兄坐上幫主之位?”
文諾的話聽起來有理有據,華陽見到了周圍異樣的眼光,十分地氣憤:“一派胡言!我們懷蘿穀一向光明正大,推舉了文佑也是因為我真心的喜愛。你的話聽起來就像是我們勾結在一處,有什麼陰謀似的。”
“有沒有陰謀,你自己最清楚了。難道非要我揭露你們才好?”文諾似笑非笑地道:“差不多也就可以了。都給對方留點尊嚴,不要說得太白傷和氣。”
華陽“哼”了聲道:“你直說無妨!我倒要聽聽,你這小鬼還能信口胡謅出什麼離譜事來!”
“既然前輩執意請求,那我就不客氣了。”他的目光在華陽與文佑身上來回掃,冷笑道:“真正和魔族有勾結的,並不是我那愚蠢的承羽師伯。而是你們兩個。”
文佑本不想當幫主,所以也一直很淡然,也沒有動氣。
現在卻也禁不住錯愕了。
華陽聞聽此言,更是大怒道:“你說什麼?!”他的拳頭重重揮下,又在他的臉前停了下來,“小鬼,現在收回你的話還來得及。不然……”他的拳頭在他的臉前晃晃。
“氣急敗壞了嗎?”文諾絲毫無懼地道:“那你就打啊!就算是你把我打死了,我也要把真相說出來。”
他的模樣生得端正,神情又正直,嚴肅的口吻讓人不得不信。
“夢煙……”舞靈叫著這個名字時,卻發現她已經不見了蹤影。